“得以建立趙國之後，呂舍便也按照武周之時，公侯受封土地的傳統，仍以呂為姓，趙，則成為了趙國皇族的氏。”
“再後來，慢慢的，就再也沒有人提起趙國皇族是‘呂姓，趙氏’，隻當趙國皇族以趙為姓氏……”
聽到這裏，趙弘羽才終於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目光中的疑惑也緩緩消散開來。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京都，至今都有‘齊—趙同宗’的傳聞。”
“合著一百多年前，齊、趙兩國的王族，真的是一家子！”
“就是時間隔得太久了些，再親的親戚，也該疏遠了……”
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著，趙弘羽才剛淡定下來的麵容，隻頓時又湧上一股疑惑。
“外祖父。”
“——這垓下之盟，明明是齊、楚兩國之間的約定啊？”
“楚國作為約定的一方，難道就願意將趙國拱手相讓，眼睜睜看著齊國的皇族，成為趙國的王？”
見趙弘羽片刻之間便看透關鍵，譚章望向趙弘羽的目光中，也不由帶上了一抹掩飾不去的欣賞。
但稍一思慮，譚章卻並沒有之間回答趙弘羽的問題，而是毫無預兆的問道：“羽兒可還記得方才，老夫，是因何談及這段往事的？”
聽聞此問，趙弘羽隻不假思索道：“孫兒問董氏為什麼與母後為敵，祖父說不是因為私怨。”
“然後，就說起了這段往事。”
就見譚章緩緩一點頭，隻那銳利的目光，直勾勾盯向了趙弘羽的目光深處。
“沒錯。”
“而這，就是楚國為什麼願意讓齊國皇族，去做趙王的原因！”
“——在天下人看來，垓下之盟，隻是齊、楚共同約定建立趙國，以停止爭端。”
“但天下人不知道的是，垓下之盟最關鍵的內容，是齊、楚私下約定：新建立起的趙國，由齊國皇族派出一個分支做王，楚國派出一個分支，做皇後！”
“自趙國建立以來，趙國的王，自然都是趙祖趙舍的子子孫孫，包括如今的趙雍。”
“而趙國的皇後，也是世代出自楚國王族的分支：羋氏！”
“直到玉兒，趙國的皇後之位，才終於被羋姓之外的女子所占據……”
“羋氏！”
不等譚章一句話說完，趙弘羽下意識一聲驚呼，便驚駭欲絕的瞪大了雙眼！
——半年前，在譚皇後之後不久便失去的太後，正是羋氏！
更讓趙弘羽感到驚詫的是：羋氏，根本就不是楚國王族的分支，而是嫡脈！
就連如今的楚國皇族，都還是‘羋姓熊氏’！
簡單來說，就是羋氏，是比如今的熊氏楚王，還要更嫡脈的尊貴姓氏！
而這樣一個比楚國的熊氏王族還要尊貴的家族，世世代代壟斷趙國的皇後之位……
“怪不得！”
“怪不得整個大趙朝堂，對母後都總是帶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敵意！”
“原來，是因為這個！”
“——因為母後，不姓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