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耶律齊寧悠悠轉醒的時候,他發現他在一個周圍皆是黃色布幔的密封小空間裏,而且還在搖晃。
對,沒錯,卻是在搖晃,而且周圍有馬蹄聲,但是除了馬蹄聲和鎧甲摩擦時發出的聲音之外,再沒有了其他聲音。
耶律齊寧支起酸軟的手臂,用盡全力將自己支撐起來,無奈雙臂幾乎使不上一點力氣。隨後又重重地摔在了床上,幸好是墊了被子的,不然肯定是要摔得他頭昏腦漲眼冒金星的。
躺在床上的耶律齊寧仔細回憶著,昏睡過去前,似乎蕭牙丹拉住了自己,不然肯定要摔個三級殘廢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耶律齊寧手臂才有了力氣,他可以百分之一百地確定這是在馬車裏了,他掙紮著坐了起來,拉開了一扇窗的簾子。一縷曙光映入眼簾,感覺陽光有些刺眼,耶律齊寧下意識地眨了一下眼睛,才發現馬車周圍除了綠茵茵的草地,則是一望無邊的騎兵隊!
看著這些騎兵的服飾與裝束,耶律齊寧百分之百地確定自己沒事了,因為這是契丹人的服飾!堂堂北院世子,在孤軍被敵軍包圍,尚能全力反撲,射殺敵將曹安於陣中,不可謂不是一名有勇有謀的驍將。
“喂,有人嗎?”耶律齊寧開口喊道,無奈喉嚨嘶啞,聲音並不大。
滾動了一下幹枯的喉嚨,耶律齊寧搖搖晃晃地爬向了馬車的門簾。不料還不到門簾處,門簾就打開了,是一個妙齡少女,小臉長得很精致,約莫十四歲上下。
“齊寧世子,您醒了?您需要點什麼嗎?”妙齡少女誠惶誠恐地問道,看她那的打扮,應該是屬於宮女一類的。
“水……給我一杯水。”耶律齊寧聲音仍然嘶啞,不過精神頭已經好了許多了,明顯他是用力過度了,才會如此的。才一個十五歲的身體,哪能經受得如此強大的操勞呢?已經不僅是身體上的疲憊,事實上,精神上也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是。”宮女從腰間取下了一個竹筒,很明顯這是個容器,是用來裝水的。
接過打開的竹筒,耶律齊寧就狼飲起來,喉嚨一陣“咕嚕咕嚕”響,過了一會兒,直到竹筒裏的水喝幹了為止,才發出一聲滿足的飽嗝。
“爽啊。”耶律齊寧由衷地發出一陣感歎,聲音不覺間已經回複了平時的那份爽朗,一看自己穿的白色睡衣,畢竟這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還是一個陌生的女孩這麼看著自己,他又不禁有些羞澀地問道:“請問姑娘,本……公子的鎧甲和長槍呢?”
一提這個,那身穿白色繡花衣的宮女一下子臉色煞白,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急急忙忙地跳下了緩慢前進的馬車,跑到一個身穿黃衣的騎兵旁邊,說了一些話。
具體她說了些什麼話,耶律齊寧沒聽清楚,因為隔得太遠了。
隻見那黃衣騎兵聽後立馬朝前奔去,具體是去了哪裏,由於視線被阻擋了,耶律齊寧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那一騎騎兵就走遠了。
大概過了那麼十多分鍾左右,一陣馬蹄聲響起,隨後停在了馬車旁邊,上來了一個耶律齊寧怎麼想也沒想到的人——是耶律文殊奴!
此時的耶律文殊奴身穿著金黃色鎧甲,看上去高貴不凡,英氣畢露。
“齊寧,你醒了。沒想到你居然如何神武,哎,真是沒想到耶。”耶律文殊奴看見從小一起長大的耶律齊寧似乎很是興奮。
“聖上……”耶律齊寧掙紮著要跪下去,雖然說他是一個現代人,但是這個時代,君權至上的思想,他還是知道的,耶律文殊奴是皇帝,是遼聖宗耶律隆緒。此時他若是表現得不敬,難免後者會心生芥蒂,即使現在沒有,也難說以後不會。
皇權在這個時代代表了太多了,即使大遼不能在整個中國版圖上叱吒風雲,但是在北方這塊一畝三分地,大遼的皇帝就是天!
說一不二!
“快坐著。”耶律隆緒急忙說道。
他那天是正看著耶律齊寧如何在一百步的距離把宋將曹安射了個對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