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兩杆銀槍的槍鋒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撞出了幾分火花。
曹安還沒來得驚訝這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小將竟能擋住自己的全力一擊的時候,一彎泛著寒光的彎月已經向他襲來。
來不及大驚失色的曹安腰一彎,閃過這勢若奔雷的一刀,三人錯身而過,他隻感腦袋一涼,空閑的一隻手往頭上一摸,腦袋上的頭盔已經掉落在地了。
回頭一看,一刀削掉自己頭盔的是一個若鐵塔一般的黑壯漢子,曹安想想就一陣後怕,心裏拔涼拔涼的,若不是自己躲閃得快一點,衝天而起的,絕對是自己的腦袋。
兩股騎兵如兩股相反方向的海浪,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泛起了許多的血色浪花。
衝在最前的耶律齊寧悍勇大發,一槍把一名迎麵而來的宋軍騎兵挑了下馬,隨後又是一槍把一名麵目猙獰的宋兵掃下馬背,蕭牙丹緊緊跟在他的後麵,遼兵整體就像一個錐形一樣鍥入了宋兵騎陣中,而錐鋒便是耶律齊寧,勢若瘋魔。
三百多人的騎陣,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連續挑翻十幾個宋兵後,渾身浴血的耶律齊寧終於把騎陣鑿穿。
也許連耶律齊寧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此時的他竟如此的悍勇,就像那當初逼得曹操割袍剃須的馬超馬孟起一樣威武。
連續奔出兩百米遠的耶律齊寧調轉馬頭,手中那杆帶血的銀槍槍頭在陽光的照耀下變得十分妖豔,身邊三十騎契丹勇士終於隻剩下十四騎,而對麵的宋軍至少減員了五十騎,陣型明顯變薄了許多。
這就是差距,雙方都是精銳,在馬戰上,即使宋軍騎兵勤加訓練也訓練也比不上從小在馬背山長大的契丹騎兵。
遠處的一處山丘上,一支全部都是身著黃衣的契丹騎兵隊登上了高處。
而這支黃衣騎兵隊的背後,則是如螞蟻一般卻又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如黑雲一樣的軍隊,是契丹騎兵,足足有十萬騎以上!
“太後,那邊有兩支騎兵在交戰!”一個眼尖的親兵對在馬上那一襲黃衣的美婦人報告道。
“是嗎?”蕭綽極目眺望,看見是一支隻剩下十餘騎的契丹騎兵對上一支足足有兩百多騎鎧甲俱全的宋兵,中間還有還數十匹無主戰馬在看著倒在草地上的主人。
黃衣親兵,哦不,應該是宮衛軍(相當於禦林軍)攔下了一名身上帶血的契丹騎兵,隨後稟報了太後。
“傳他上來。”蕭綽短短的一句話,其淡然中帶了一絲不可抗拒,更多的是雍容華貴的威嚴,使人不敢起任何褻瀆的念想,這是一個光看氣質就能使人忘記她的美貌的強勢女人!
正當蕭綽說話期間,終於平息了氣喘籲籲的粗氣的耶律齊寧,銀槍舞動,再次發起了衝鋒,身後的十四騎親兵緊跟其後,一時間,士氣如虹!
區區十五騎騎兵,居然給人一種其有千軍萬馬的沸騰感覺!
蕭太後看著這一幕,美目中連放異彩,感歎之餘,下令道:“不曾想我大契丹竟還能有此等勇士,不管此人是誰,立馬派兵救他!此人之驍勇雖不及北院樞密使,但也相差無幾,其帶兵的能力可能並不遜於耶律斜軫!”
可能在陣中廝殺的耶律齊寧並不知道,他竟能得到如此高的評價,估計都笑出來了吧?可是此時的他並不笑得出來,又硬扛了曹安的全力一擊而虎口發麻的他,長槍險些脫手而出。但是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脫手。否則,他絕對會被蜂湧而來的宋軍戳成篩子的。
手中的長槍緊握,又擋住了一名宋軍的一槍,隨後那名宋軍便掉下了馬,耶律齊寧不用想也知道了是蕭牙丹將那名宋兵斬於馬下了。
兵馬交錯間,又是將兩名宋兵戳了個對穿,沒有把他的那杆龍頭銀槍扯出來,耶律齊寧直接奪過宋兵手中的長槍。
山的這邊,身穿黃衣的宮衛軍放行了那名幾乎渾身帶血的騎兵上來。
騎兵看見蕭綽就立馬翻身下馬,行跪拜之禮,聲音有些微顫,道:“見過太後,恭請太後萬安。救救我們的世子吧!”
“世子?你們的大人是誰?”蕭綽眼中裏閃過一絲精光,她想知道是哪家大臣的兒子,竟然能孤身十幾騎便殺入了敵陣。
“回稟太後,是的,我家大人便是北院樞密使耶律斜軫。”單膝跪著的親兵聲音中帶了許多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