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是否有了好的辦法?”牟函的語氣已經有絲急不可耐,他認為自己的母後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就必定是有了可以幫助他解決的辦法。
“大王每日要處理這麼多政務,費心又費力,不能再讓這種事情煩惱到你,不如將這件事交於哀家來辦,哀家向你保證,七天之內,定能消除你們之間的誤解。”
這個提議確實打動了牟函,不過他還是有些不確定:“可是牟夏都同她相處了那麼久,也未曾見她和牟夏的關係融洽啊。”
容依柔看著牟函一本正經說著這話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後又語重心長地解釋道:“你呀你,也就適合去在朝堂之上玩弄詭計,對於女孩子的心思,可是一點都不了解。那個姑娘為何會來北旬,還不是牟夏同你的計謀?雖然你才是策劃一切的幕後黑手,但在她的觀念裏,牟夏才是罪魁禍首,這樣一來,她們之間的關係,又怎麼能相處融洽?況且,牟夏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常常連自己都顧及不過來,又怎麼能安慰他人?哀家好歹比你們多了這麼多年的閱曆,這話呀,也不是聽著好玩。”
“如此,那就有勞母後了。”
出了門,容依柔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樹底下的蔡亞,衝他揮了揮手,蔡亞很快就走了過來,用他依舊沙啞地聲音說道:“我將這食盒保護的很好,裏麵的湯還是熱的。”
容依柔微微頷首:“我們快去找她吧。”
走在路上,蔡亞有些不解地問道:“太後,臣有一事不明白。”
聽出了蔡亞話裏的疑惑,容依柔輕輕一笑,道:“你是想問,為何我會先將羹湯送去給大王吧?”
蔡亞點了點頭:“確實不懂,明明您,那麼……恨他。”
“恨歸恨,但他表麵上還是我的兒子,身為母親,時不時地給自己的寶貝兒子送去一絲溫暖,也能讓兒子更加對自己死心塌地一些。且,若我直接就衝去找她,依照牟函那多疑的性格,肯定會心生疑惑,所以,這一趟,是必不可少的。”
談話間,容依柔已經將蔡亞甩在了身後。
看著容依柔的背影,蔡亞心裏感慨萬千。這現實,當真是惹人老。
將將認識容依柔之時,她還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能力卓越,為人善良,意外地救過他一次,卻讓他甘願賠上自己的一生,隻為守護在她身旁。這麼些年,他親眼見證了她是如何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成長到了一個城府頗深,運籌帷幄之人。
她裝病來博得牟函的可憐,並且偶爾給他一些甜頭,讓他更加相信與她。
在人前,她是一副溫柔善良的模樣,和善到和任何人都能想出的愉快。但是背過所有人,她不苟言笑,暗自****自己的傷口。
這一路,她走的真的太艱辛。
走到唐嬈房間門口,容依柔卻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身後的蔡亞,她略顯緊張:“快幫我看看,我的頭發整不整齊,衣服何不合身?”
“一切都非常完美。”
那隻塗抹了甲油的手抓著蔡亞的手,細小的戰栗暴露了她此刻的緊張:“若是一會兒證明她真的是我的女兒,該如何?”
“總之不能相認。”蔡亞淡淡道。雖然他也很期待,裏麵的人會是她的女兒,至少這樣,她臉上的笑容就會多一些。
但是容依柔現在明顯已經不冷靜了,這個時候,他必須理智一些,才能確保萬無一失。“太後,旁邊就是牟夏的房間,且這暗中不定還有多少耳目,我們還是不要說過多的話,以免暴露。”
容依柔終於冷靜了一些,輕輕地扣了扣門,裏麵傳出唐嬈有氣無力的聲音:“是誰?”
“我是北旬太後。”容依柔盡量克製住自己,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
聽到北旬太後這幾個字,唐嬈滿心反感。不論是北旬還是太後,她都不喜。沒錯,西琅郡的太後,容禹的母後,深深地傷害了唐嬈,以至於讓她一再反感。
不過她現在到底隻是一個階下囚,根本沒有資格表達自己的憤怒,隻能輕聲道:“門尚未關緊,勞煩太後進來。我身體不適,下不了床。”
唐嬈說的是事實,不過就算並沒有身體不適這一點約束,她還是不會下床。
聽到身體不適這四個字,容依柔按捺不住地將門推開。因為急切,動作有些大,帶來了一室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