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天色漸暗,山賊們送來些窩頭和飲水,戎瑤著急怎麼出去,和朝顏都隻隨便吃了點,喝了些涼水,大部分都給了那兩男子。
“在下可否得知女俠芳名?”謝懷安靠在石壁上悠然自得地笑問。
戎瑤厭嫌地瞅了眼他懶洋洋的模樣,揚眉道:“不便告知。”
“那女俠能否告知來此地的目的?”
戎瑤不理。
“真的是救‘夫’?”謝懷安的話有種不懷好意的嫌疑。
戎瑤回瞪他一眼,本想脫口而出自願來救,但又覺此番情景說出著實掉麵子,自願搭救這種高風險零報酬的活計,鐵定會讓謝懷安浮想聯翩,得意萬分。這般琢磨著,戎瑤咬了咬牙:“我是你娘花高價……。”
“買來的媳婦!”謝懷安口齒利落地接上。
戎瑤忍無可忍,腳尖一點地忽而飛身撲至謝懷安跟前,大吼一聲:“雇來的~”
“老大有請謝公子和謝家小娘子。”山洞外一個小嘍囉探頭探腦地喊道。
謝家小娘子……戎瑤這廂方提丹田之氣咆哮完畢,聽聞此言,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背過去。
謝懷安急忙攬住踉蹌的佳人,很是一個手腳麻利,憐香惜玉。
戎瑤二話不說一拳便往他眼睛招呼,謝懷安這次倒是反應得很快,大掌一伸便握住粉拳,笑得極為良善:“女俠,既是要去見寨主,你把未來夫君打成醬菜頭,騙不過山賊,我們可怎麼脫險?”
戎瑤陰惻惻一笑,屈腿欲擊,不料才抬腿便被謝懷安握住腳踝,謝懷安作了悟狀一笑:“好,我背你便是!”
俯身,低頭,翻手,不過三兩下,戎瑤便已經到了謝懷安背上,過程之快來不及她反抗。
“混球!快放本姑娘下來!”戎瑤邊踢騰邊嚷嚷,心裏暗暗驚訝,謝懷安雖說不會輕功,但武功卻是在她之上。
“別鬧了!山賊人多勢眾,我們硬拚不過,隻能智取。待會兒你我要見機行事。”謝懷安側首對身後的戎瑤低聲道。
“憑什麼聽你的?”戎瑤不服氣,“我對山賊了解得很,待會兒你看我眼色行事。”
謝懷安輕聲一笑:“了解得很?所以你就把自己了解得關進了山洞?”
戎瑤一時語塞,掙紮無果,心裏愈發不舒坦,如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可眼前離她最近又方便下口的似乎隻有謝懷安的耳朵。
謝懷安感覺耳畔被溫香氣息拂過,還未來得及好好感受,便覺耳朵劇痛,眉眼痛苦扭曲糾結一陣後,咬緊了牙不吭出聲。
朝顏和龐韜在旁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肌膚之親啊肌膚之親,朝顏急得直跺腳。
不知是麻木了還是何故,於這疼痛中,謝懷安神奇地產生了另一種感覺,溫熱****的唇瓣貼著耳際那火辣痛楚之處,一股酥麻蔓延而出,癢癢熱熱直達心底,方才還談笑自若的謝懷安不自覺偷紅了臉。
戎瑤也覺氣氛有些變味,況且這口氣也瀉得差不多了,便悄悄鬆了口,用手背蹭嘴嘴角,做賊似地瞥了眼謝懷安通紅通紅的耳朵,隻見清晰深刻的齒痕上還沾著點亮晶晶的涎水。戎瑤突然不好意思起來,方想伸手去擦,瞅見斜刺裏射來道憤憤的眼光。哎呀,朝顏看著呢。
看見就看見,戎瑤故作鎮定一扭頭,索性不去看那耳朵,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如此甚好。這般情意纏綿才像是未婚小夫妻。”
戎瑤望著謝懷安笑眼繾綣的側臉,直想給他另一邊耳朵也來一口。
“出爾反爾,你們到底想怎樣?”龐韜質問小嘍囉,隨後蹙眉望向謝懷安,“要去一起去。”
“阿瑤……。”朝顏緊緊抓住戎瑤的手不放。
“不行,老大隻讓他倆去。”二虎子板著臉一口回絕,他帶著兩個小嘍囉已候在山洞門口。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她。一會兒回來救你們。”謝懷安信心滿滿道,說完背著踢騰的戎瑤出了關押的山洞。
洞外天已經黑了,謝懷安背著戎瑤隨二虎子等人走入另一處更寬敞的山洞,鬆油火把將整個山洞下方照得恍若白晝,而山洞頂端卻仍是黑黢黢一片,謝懷安抬頭迅速一掃,估摸著這個山洞少說也有五丈高。
“娘子為夫舍命相救,夫君背妻腳不沾地,兩位果真是情深意重。”海崮調侃道。
戎瑤在謝懷安又掙紮了兩下,心裏憤憤:哪裏是背來的?分明就是押來的。
謝懷安循聲音來源望去,隻見海崮站在張粗糙的天然石案旁,身旁是手持火把的小嘍囉。這本是
很正常的一切,唯獨石案上一對燃燒得熱烈的紅燭顯得奇怪,燭光早被鬆油火把蓋得微弱渺小,點在此處確有浪費之嫌。
戎瑤輕踢了謝懷安一腳,示意他將自己放下,這次謝懷安順從了。
“今日之事多有得罪,還請海兄海涵!阿瑤心思單純,並無惡意,她也是擔心我才會對海兄出手,絕無傷人之意。”謝懷安先出聲道。他隻聽另一女子喚她阿瑤,便也跟著這麼叫。
海崮一眯眼:“果真是你未婚妻?可我記得她並不認得你?”說著走近,一雙有神的眼睛直視戎瑤,“姑娘,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麼人?”
謝懷安大笑:“海兄何來此一問?她確是我的未婚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她未見過麵也是理所應當。我們本應洞房花燭才相見,不想托海兄的福,先提早見了個麵。”
“讓她自己告訴我。”海崮唇角一勾,突然厲色道,“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戎瑤不料海崮突如其來大喝,受了一驚,隨即鎮定下來,扭頭不屑道:“你是知府還是大理寺卿?我既沒有違犯大梁律例,也沒有胡作非為為害鄉裏,怎輪得到你審我?大梁律例:劫招其財為持質,持人為質者皆斬!你們不但持質,而且還是四個,還要不要命了?話說回來了,現在放了我們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