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開始與張楚頻繁約會。我偶爾穿男裝沉默寡言,偶爾穿裙子嬉笑如花癡。
這個麵孔英俊輪廓清晰的男人,他的眼神裏刻著溫暖的欲望,想把我抱在懷裏,順便撫平我的悲傷。原來不隻女人想以柔情融化堅硬的男人,男人亦願舍身充當冰冷女人的火與光。可惜這世界浮光掠影,極致美麗,卻永遠不盡如人意。
我在MSN同J講張楚的事。他溫和說,“我很高興,你終於肯讓別人照顧你。”我原本準備嘲笑他的失落情緒,卻在下一秒發現可笑之人是自己。愛情再完整美麗,都不及J隻願我安好的心意。
我狠下心,發一個得意笑臉,“現在我們是五十步笑百步了,誰也不必責備誰負心。”“不是負心,負的是上天給的緣分。”我點一支煙,吸一口,又一口,積蓄得長長的煙灰啪嗒一聲,落在鍵盤上。“你還會再抱我嗎?”“會。”“為什麼?”“因為我不能時時陪在你身邊。”我手一抖,煙蒂甩出去老遠。下線,關機。無論我怎樣刻意折磨,J都以蘊含淡淡無奈憂愁地包容待之。這令我厭惡自己。
我約張楚去第一次見麵的地方喝德國黑啤。我說我要暫時離開G城。他問我去幹嗎?我嗬嗬笑,說,“去見我想念的J。”這一時刻我終於發現,張楚的眉眼有五分相似於J。
清明,我回到故鄉,致電J,告知他我將短暫停留些時日。他的聲音充滿驚喜激動,“你有時間就給我電話,我一定會出來見你。”
隨之壓低聲音,沉迷曖昧,“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第二天我們到酒店開一個房間。
關上房門,J一把將我抱進懷裏,我埋首在他肩膀,汲取懷念氣味,懵懂間,感覺指間被套上一樣物件。詫異地抬手來看,左手無名指被一枚鉑金指環牢固圈住。我眨眨眼,想哭。J抓住我手指,輕輕撫摸,“它是要告訴你,我心裏的妻子隻有你一人。至於她,或者任何人,隻是給家裏一個交代,隻是對生活妥協。你不要為了這些無意義的事傷心。”我用力回抱他,“我不傷心。可是太開心了也會哭。”
他去上班,我賴在床上,迷糊問他,“我若是想你了,怎麼辦?”“給我打電話啊。隨叫隨到。我不是你的小工嘛。一毛錢一天,老早就賣給你了。”“好。那我買你一千年。”細細算來,我買下J一千年,不過三萬六千五百塊錢。哪怕我們極致長壽,亦有十輩子的糾纏。
J笑,俯身親吻我的嘴唇,然後離去。
電話驟響,是陌生號碼,我疑惑接起,一個女人帶著哭腔的聲音,“我是J的妻子,我能見你一麵嗎?”
“做什麼?”我淡淡問。
“我知道你們經常打電話,發短信,他也曾經與我說起你們的事。但你明不明白?你們已經不再相愛,你們隻是懷念那些年少共同的記憶。所以請你不要再糾纏他。不要破壞我們的婚姻。”她說到此時,已泣不成聲。
姐姐,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公平。我歎一口氣,真是無聊的女人,在我麵前上演如此爛俗橋段。“你們的婚姻,與我無關。我都無話同你說起。再見。”我掛斷電話,關機。
J再來時,我並未提起這件事。他的妻子必定已哭訴過我的傲慢無理。但那是他家的事,與我無關。同時承擔兩個女人喜怒哀樂的男人,總要學會平衡的本領能力。J亦不曾提起。之後的3天裏,我們快活吃飯,傷感做愛。直至我離開。
J,你總說愛我,永遠不離開我,可你卻令我卻淪為偷人愛情的賊子,你竟如此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