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海是個辦事非常爽快的人。吃過午飯,他便讓古麗娜爾聯係了校長,而且拒絕了學校要舉行儀式、媒體采訪的一些提議,下午就立刻簽了為期十年的捐助協議,交給學校一張三十萬元的支票,事情就這麼利落的辦完了。
曆峰非常高興,父親這次竟然這麼通情達理,而且和古麗娜爾相處的這麼融洽,確實大出他的意料。本來,他還有些為這事發愁,不知該讓他們見第一次麵。但這事就以這麼一種出乎意料的方式發生了,而且給了他一個更加出乎意料的圓滿結局,讓他心裏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特別是看到古麗娜爾開心的樣子,他不由得開始憧憬一種似乎觸手可及的美好生活,為什麼不呢?
第二天早上,因為要去中心廣場參加麥西來甫,曆峰特意起了個大早,把自己好好裝扮了一下。但當他和父親出了酒店時,大街上早已經人頭聳動。來自四麵八訪的遊客和穿著節日盛裝的穆斯林,讓廣場上人山人海,姑娘都漂漂亮亮,小夥子也都整潔帥氣,人人都喜氣洋洋。武警和特警也布滿了大街和廣場,給歡欣鼓舞的場麵平添了幾分嚴肅。
曆峰拉著父親的手,費力地在人群中穿行,尋找古麗娜爾的身影。昨天二人已經約定,在廣場下的銅像下會麵。果然,古麗娜爾和庫熱西已經等在那裏,看見曆峰二人過來,古麗娜爾高興的招了招手。今天的古麗娜爾裝扮的更是漂亮,精心梳成的發辮勻稱地披在背上,頭上是一頂秀氣的小花帽,帽邊斜插著一朵火紅的小花,身穿一件全新紅色艾得萊斯綢裝,上衣是黑色繡花短襖,臉上薄施淡妝,顯得花團錦簇,更加嫵媚嬌豔。
幾個人聚在一起,曆峰把父親和庫熱西做了介紹。庫熱西雖然穿得整整齊齊,卻仍然有些悶悶不樂,和曆海握手時也顯得無精打采,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曆峰卻沒時間注意這些,他的眼睛片刻也沒有離開古麗娜爾,似乎他們還在沙漠中,周圍荒無人煙一般。
就在這時,旁邊有人喊古麗娜爾,讓她到一邊彙合,舞蹈表演馬上就要開始。這兒幾乎處於整個廣場的中心,是今天最主要的表演區域,一會兒便被人們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這時,庫熱西也不知被擠到哪裏去了,曆峰和父親隻好站在擠擠挨挨的人群中,等著看舞蹈表演。
“你喜歡這姑娘,是不是?”曆海湊近曆峰的耳朵問道。
這個問題來的太過突然,曆峰毫無防備,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但轉念一想,父親既然問到這裏,肯定已經看出端倪,再騙他也沒用。想到這裏,便微微點了點頭,算是當麵承認,隻是不敢抬頭正視父親。
“你沒有想過,虹虹會怎麼樣?”曆海接著說。
這句話揭示了一個非常嚴厲的事實,在曆海的心中,已經把雨虹當成了自己的兒媳。曆峰喜歡古麗娜爾,便直接和這事發生了衝突,而這是曆海萬難接受的,雨虹也會萬難接受。
“我……”雖然曆峰對這一場景早有心理準備,但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快。是啊,虹虹怎麼辦,這樣對她是不是太殘酷了?
不等他回答,曆海又接著說:“古麗娜爾是個好姑娘。但你沒有想過,她是穆斯林,和你的生活習慣差異太大,即使你們在一起,將來的生活,你能適應嗎?”
曆海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句句都象重錘敲在曆峰的心上,讓他心慌意亂,難以招架。
看到兒子沉默不語,曆海繼續說:“這些都是擺在麵前的困難,而且你沒有辦法去解決。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樣?”
曆海看著曆峰,停了一下,又說:“再說,我們也已經補償她了,能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要多想了,明天早上,跟我回YN,要麼去SH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