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曆峰終於醒過神來,回了一句:“不,我不能……離開!”
曆海聽兒子竟然直接拒絕了他,心中登時大為惱火。但他思量了一下,還是強壓住心中升騰而起的努氣,盡量用平和的語氣問道:“你想怎麼辦?”
但就在這時,一陣急促響起的音樂聲和周圍人們的掌聲、歡呼聲把他的聲音淹沒了,曆峰並沒有聽到,或者說裝作沒有聽到,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今天,山子也起得很早。他把狙擊步槍拆開,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遍,再認認真真地裝好。然後把子彈也擦得幹幹淨淨,他要確保萬無一失。太陽剛出來,他便來到渠黃的房間,從這裏的窗戶可以清楚看到整個廣場。
山子用瞄準鏡仔細地觀看著廣場上的情況。這時,渠黃已經到了廣場上,她今天穿了一身淺黃色的套裝,臉上蒙著黃色的麵紗,搖搖擺擺地走在廣場上,顯得稍稍有些醒目。雖然廣場上已經人頭攢動,但山子還是很容易地就在人群中發現了她。過了一會兒,綠耳開著越野車慢慢駛了過來,停在廣場旁邊。
一切都已經準備停當,山子心想。但看到廣場和大街上幾乎無處不在的警察,他又深感憂慮。
就在這個時候,艾沙·玉素甫也已經來到廣場上。看著廣場上的人流,他想,這是他今生最後一次參加麥西來甫了,再過一會兒,他帶著樂隊奏完一曲,便把古麗娜爾哄到廣場邊上的麵包車上。那裏麻藥繩索膠帶俱已準備齊全,隻要她上了車,一切便盡在掌控之中。這個蘇長榮還真有兩下子,什麼事兒都謀劃得很好。這麼能幹的人,可惜半路上必須幹掉,這幾年,這個混帳東西沒少黑公司的錢,為了生意,我艾沙隻好隱忍不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一樣,但現在不用跟你客氣了。要了你的命,還能拿回我的錢,用漢人的話說,就是何樂而不為?想到這裏,他不僅微笑起來。
今天,霍天澤是廣場安保的總指揮。此刻,正站在廣場邊臨時搭建起來的了望台上,認真地觀察著廣場。
為了這次麥西來甫,他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了,各種預案考慮了有幾十個,整個人似乎都瘦了一圈。現在,廣場上足有上百名武警、特警和便衣警察,警車、救護車、消防車也都安排到位。就安全保衛來說,可以說是充分的不能再充分了。但不知為什麼,看著眼前密集的人流,他總覺得有些惴惴不安。
廣場中間的音樂忽然響了起來,一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列隊而出,開始翩翩起舞,周圍觀看的人不住的拍掌叫好。霍天澤知道,這是艾沙·玉素甫組織的表演。這個大毒梟,這些年偽裝的倒挺好,不過現在已經揪住他的狐狸尾巴,再也跑不了了。
這時,人群轟然傳出一陣叫好聲,霍天澤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穿紅色綢裝的姑娘正在人群中間的空地上翩翩起舞,她舞姿曼妙,一會兒象風中的楊柳,搖擺著婀娜的身姿。一會兒又象飛翔的小鳥,輕盈地滑過地麵。因為距離有些遠,他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周邊人們隨著她的節奏,不斷地跺腳、拍手,還有調皮的小夥子把口哨吹得震天響,看起來大家都很高興。
這個姑娘就是古麗娜爾,她一邊歡快地跳著舞,一邊在人叢中尋找曆峰,但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其實,曆峰就站在人群中,和人們一起看著姑娘們跳舞。隻是,剛才聽了父親的一席話,心情突然墜入穀底,雖然看到古麗娜爾在尋找他,但他也不願意向前擠一擠,讓她看到他。
艾沙坐在樂隊的正中央,彈著一把都它爾。他被古麗娜爾曼妙的舞姿牢牢地吸引住了,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想想今後就要跟這麼美麗的姑娘在一起,不由得心花怒放,越彈越起勁,一張胖臉上也漸漸露出了笑容。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一個身穿白衣的姑娘在人群中慢慢擠過來,靠近了樂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