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沙作為被訊問對象,被傳喚進玉田公安局,還是第一次。以往,他來公安局的時候並不少,但那都是作為企業家代表,搞慰問等一些活動時候來的,那時或者戴著大紅花,或者有人敲鑼打鼓的迎接,氣氛和心情都截然不同。但形勢比人強,事已至此,他也隻有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過來,不過心裏卻一直暗罵,是哪個畜生手腳不利落壞了大事,願真主保佑他早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艾沙幾乎熟悉玉田公安局的每一個人,對誰都嘻皮笑臉。這種情況下,無論亞勒坤如何著急,訊問也不會有結果。思來想去,亞勒坤決心使出最後招,搜查塔裏木公司。
“就算找不出什麼東西,也狠狠嚇他一嚇,讓他知道,我們盯上他了。重壓之下,說不定他就會犯錯誤。”坐在賀長川的辦公室裏,亞勒坤說。
賀長川本來還想放長線,再等一等。但見亞勒坤態度堅決,他隻好點頭同意。亞勒坤立刻帶人進駐塔裏木公司,裏裏外外進行了一次地毯式搜查,結果還是一無所獲,沒有發現任何違禁品存在的痕跡。
但也正是這次搜查,讓亞勒坤更加堅定了對艾沙的懷疑。那是在搜查艾沙辦公室時,打開室內的保險櫃後,當警察從裏麵拿出一串金光閃閃的手串時,艾沙的胖臉明顯變了色,額角上也隱隱滲出了汗水。
亞勒坤看艾沙臉色有變,便把手串拿在手中,一邊把玩,一邊盯著艾沙的眼睛,問他手串的來曆。就在這一問之時,亞勒坤明顯感覺到了艾沙眼神的慌亂。
艾沙沒想到公安這次動作這麼大。看著亞勒坤犀利的眼神,有那麼一會兒,他確實產生了一種支持不住的感覺,但他強壓下心裏的恐慌,迅速恢複了鎮定,說是內地生意上的朋友送的。在這麼緊張的情況下,這大概是最好的一種說法,因為朋友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自然可以推得幹幹淨淨。但這一次,亞勒坤卻象看準了獵物的獵人一樣,拿定主意,一追到底,絕不輕易善罷幹休。
“好吧,你告訴我,這個朋友是誰?幹什麼的?住在哪裏?”亞勒坤毫不放鬆地追問。
艾沙無奈,隻得說了內地一個買賣土特產客戶的名字。亞勒坤明顯聽出他在撒謊,但他也無法馬上揭穿,隻得讓人做好記錄。然後拿起手串,在艾沙麵前晃了晃,說:“知道為什麼要問這個東西嗎?”
艾沙搖頭,裝出滿臉困惑的樣子。
亞勒坤說:“這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工藝品,一年前失竊,驚動了公安部,向全國發了協查通報。沒想到,今天從你這兒找到了。你說是生意上的朋友送的,但我不知道你們的生意有多大,這個朋友對你可真夠意思。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對你這個朋友進行調查。在這期間,你不得離開玉田,並且每天要到公安局報到一次。這件東西,我們予以扣押,並送公安部鑒定,聽明白了嗎?”
艾沙連連點頭,額上的汗水津津而下,但嘴裏仍然說:“沒有問題,我保證絕對沒有問題。”
回公安局的路上,同行的禁毒支隊長問亞勒坤:“局長,您確定公安部發這個協查通報了?”
亞勒坤看了他一眼,學著他的口氣說:“同誌哥,你確定艾沙沒嚇得尿了褲子?”
一車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亞勒坤突然停住了笑,臉色又嚴肅起來,“不過,艾沙會把毒品藏在什麼地方呢?”
大家都沉默了,誰也說不清這件事。
“要多派幾個人手,不但要盯緊艾沙,還要看住他手下的幾個大頭目,關鍵是趁機找到他們藏毒的地方,明白嗎?”
“明白。”大家異口同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