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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吼的狂風一直刮了一天一夜,把整個沙漠攪得天昏地暗。
當風終於停下來時,曆峰已經被沙子深深地埋了起來。此時,他就象一頭冬眠的動物一樣,蜷縮在那裏一動不動。但隨著胸腔裏的空氣越來越少,曆峰終於明白,原來死的滋味竟然這麼難受。最後,他終於難以忍受這種感覺,猛地從沙子裏鑽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吸著空氣,心中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暢快。
自殺者大凡從鬼門關上走過一次,就再也不想死了,曆峰也是如此。剛進沙漠時,他抱著必死的決心,看哪裏都無比荒涼,一片死寂,覺得把這裏叫做死亡之海,真是太有道理了。但此刻,當他突然感覺到生的美好時,突然發現,原來在他心目中寸草不生的沙漠,也有綠色存在。遠遠近近的沙丘上,疏疏落落地長著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綠色植物,經過這樣一場大風,這些看起來低矮、柔弱的植物竟然還活著,可見生命的頑強。
看到這些植物,曆峰忽然感覺自己的愚蠢。為了這麼一件區區小事,自己就選擇這樣一條極端道路,真是太可笑了。他暗暗叫著自己名字,虧你還曾經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不就是摔倒在舞台上麼,這有什麼?過上三、五天,人們誰還記得這回事!就算是真的不跳舞了,又怎麼樣?雨虹的爸爸不是說讓我管理他在上海的分公司麼,很風光啊。不過,要真留在上海的話,就得真的要跟雨虹結婚了,雖然也不錯,但是……唉,這傻姑娘,那麼多人對她有意,為啥非得纏著我不放呢?
拋開死的念頭,生存的希望立刻變得無比強烈。曆峰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這才驚恐地發現,導航儀已經不知被他丟到哪裏去了,再加上前兩天的慷慨大方,自己的食物和水也已經所剩無幾。更加要命的是,驢友們早已經不見蹤影,任憑他找了又找了,喊了又喊,還是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離開了驢友,離開了導航,曆峰跟盲人差不多,既不認識路,又辨不清方向。直到這個時候,曆峰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可笑,但後悔卻為時已晚,他隻好硬著頭皮,自己想辦法。
他拿出地圖,模模糊糊地找出自己的位置,高興地看到,往前不太遠的地方,有一條河。驢友們告訴過他,沙漠裏有水的地方就有綠洲,有綠洲的地方就有人家。曆峰估算了一下,那綠洲離這裏大概隻有幾十裏路。看到這裏,他立刻又覺得有了信心。
但麻煩的是,在地圖上能找到的地方,在沙漠中卻難以找到,因為他根本辨不清方位。從前電視上看到過的星光導航等小竅門,此刻早已派不上用場。他隻得冒著酷熱,在火一般的太陽下走,這是他找到方向的唯一辦法,但實質上跟亂闖也差不多。很快,他的水和食物都消耗怠盡,但想象中的綠洲卻連影子也沒有。幸虧他身強體壯,靠著僅剩的一瓶水又堅持了一天,卻仍然沒有看到一絲綠色。
焦渴、疲勞已極的曆峰這才感到了恐懼。他明白,如果不能盡快找到綠洲,他就真的要留在這裏了。
前麵矗立著一道沙梁,好像一堵故意擋在他麵前的高牆,在夕陽的映照下,挑釁似的把一道長長的影子投射在他身上。
“也許,過了這道沙梁,便是綠洲了。”一想到綠色的植物和清涼的水,他覺得身上又充滿了能量。但他心裏很明白,遇到這種高一些的沙丘,應該繞行過去,這樣更能節省體力。但對生存的極度渴望,還是讓他急不可耐地沿著一條直線向上麵爬去。
人在幹渴已極的時候,呼吸也成了一件痛苦的事。現在,曆峰每喘一口氣,就覺得好象在嗓子裏紮一根針一樣,但路還得走,停下來就是等死。他一邊給自己鼓勁,一邊喘著粗氣往上爬。但是,當他終於爬到沙梁頂端時,卻失望地看到,前麵還是一道沙丘,而且更高更陡,象一個高高站立的巨人,帶著嘲弄的神情看著他。
腿一軟,曆峰坐在了地上。死亡!他腦海中一下子閃現出這兩個字眼。仿佛看到自己變成了一具幹屍,父親抱著自己失聲痛哭,一邊是眼淚汪汪的雨虹。想到他們,曆峰顫顫微微地摸出自己寫給父親和雨虹的信,用力把它們撕的粉碎,隨手一拋,看著片片碎紙順風飛去,宛如一群蝴蝶離他而去。他想,無論如何,他們是愛自己的,就算自己真的走不出沙漠,也不能讓他們以為自己是故意這樣做的,那會讓他們加倍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