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看去,隻見茶寮外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騎驢的老者。這老者與一般的老者不同,削瘦的身材,花白的頭發向後梳著別了一支古樸的玉簪,藍布粗服洗的泛白,渾身上下幹淨利落,幹瘦的手裏握著一根旱煙袋,雙目似閉未閉,開闔之間有精光閃爍。再看他胯下的那頭毛驢,卻是賣相極差,幹癟瘦弱好似無幾兩肉,身上的毛都掉了大半,遠遠看去,好似禿子一般,耷拉著腦袋,時不時的哼哼著,顯得無精打采。
茶寮老漢見外邊又來了客人,連忙起身招呼,把那老者迎進茶寮。
青年文士聽的剛才那句“放屁”似是對自己而發,不由地心中大怒,若是換作平時,早一掌結果了他的性命。但此時一則自恃身份,不好跟一個老頭發作,二則有重任在身,是以耐住性子,冷哼一聲,坐回桌子。
那騎驢老頭徑自撿了旁邊的桌子坐下,用手敲著桌子,懶洋洋地道:“我先不急,可別餓壞了我的毛驢,先招呼它吧,嗯?那邊的樹拴馬了,那我的驢就別拴那了,離那幾匹馬遠一點吧。”
青年文士一聽,心道,算你識相,不然依我們烏雲馬的性子,要不了多會就能把你那毛驢踢死。他心下如此想,誰知那老者卻接著道:“免的拴的太近我的毛驢把他們的馬給踢嘍!”
“什麼?”茶老漢一聽,險些打了個趔趄,心道,您還真敢吹,真把您那驢跟人那三匹馬拴一起,估計您那毛驢另一半毛都得掉光!
“哈哈哈哈”,那黑臉大漢聽到這話,卻是哈哈大笑,“老頭,你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就你這頭病驢也能踢我們的烏雲馬?來來來,就把你的毛驢跟我們的烏雲拴一起,我倒要看看你這毛驢如何踢我們的馬,不過我們的烏雲性子極烈,容不得別的畜生,若是那毛驢被我們的馬踢死了,嘿嘿,那你可活該!”
“嗯嗯”,那老者點頭懶洋洋地道,“這話說的極是,若是被踢死了,可不準找後帳,老人家我窮得很,可沒錢賠。”
“哈哈”,黑臉大漢怒急反笑,“好個賣嘴乖的糟老頭,一會有你哭的時候,茶老頭,把那驢和我們的馬拴到一起去!”
“這”,茶寮老漢不由的犯難,看向那騎驢老者,“拴唄,人家都不怕你怕啥”。那騎驢老者就著桌子磕了磕旱煙鍋裏的煙灰,悠然道。
“三弟”,這時青年文士一皺眉,就待說話,“大哥,你放心,不會有事,我就是想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糟老頭”,黑臉大漢道,青年文士心下也是有氣,便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任由茶老漢把那毛驢拴在了靠近烏雲馬的一棵樹上,隻是心裏隱隱覺得不妥。
那騎驢老者慢條斯理的從煙杆上掛著的煙袋裏拿出煙絲裝上,再從懷中摸出火石,點著了旱煙,吧嗒吧嗒抽了幾口。接著神色忽然一動,歎了口氣道:“唉,年紀大了,難得出來走走散散心,卻偏偏又不得清靜。”
“咯咯咯咯,老人家,您不會在說我們姐妹吧”,一陣嬌笑聲傳來,帶起一陣香風,茶棚裏驀然多了兩個年輕的佳人,一著紅衫,一著綠衫。那紅衫女子雪膚花貌,身材婀娜,舉止妖嬈;那綠衫女子,身量削瘦,蛾眉淡掃,杏眼桃腮。二人俱是一等一的美貌女子。
“老人家”,那紅衫女子嬌笑道,“您這心是散對了,這嶺南苗疆山水俱佳,風景宜人,正宜散心。隻可惜身邊少了美貌的佳人,若是有佳人作陪,那就山美水美人更美了,若是可以,愚姐妹蒲柳之姿倒願相陪,隻恐怕您老人家眼光太高,看不上我們..”未及說完,便掩口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