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是非(1 / 2)

綿延半裏的喜棚,就這樣在謝東籬、盈袖和小磊麵前坍塌,塵埃四起,盈袖被那煙塵嗆得咳嗽起來。

謝東籬拿出帕子捂住她的臉,帶著退到身後的廳堂裏。

小磊全身籠罩在塵埃裏,氣得臉色紫漲,揮舞著拳頭吼道:“是誰蓋的這喜棚?!——給我出來!”

將作司的執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雖然給這喜棚做了手腳,到了一定時候,想讓它什麼時候塌,就什麼時候塌,但絕對不可能被一個孕婦輕輕拍兩下就全麵崩塌啊!

夭壽哦!

哪個龜兒子坑爹?!

將作司的執事佝僂著身子,從工棚裏鑽了出來,跪倒在小磊麵前,全身哆嗦得如同打擺子。

“皇……皇太孫殿下!屬下,屬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將作司的執事開始喊冤,將責任推到盈袖身上:“明明造的好好的,可是公主殿下東拍拍,西拍拍……”

“放屁!”小磊上前就給了那將作司執事一個窩心腳,“我姐姐是孕婦!她能有多大力氣?!而且我看著她隨便在梁柱上拍了兩下,你這喜棚就能倒了,還敢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你知不知道喜棚做什麼用的?到時候,別說拍,幾百上千人一起擠都是可能的!”

小磊看著麵前一片狼藉,臉色鐵青,背著手走到崩塌的廢墟裏細看。

謝東籬這時也走了出來,跟小磊走在一起,一邊看,一邊道:“將作司還是下了本錢的,你看這些木料,雞翅木、鐵翅木、櫻桃紅木,還有金絲楠木,都是一等一的好木材,我看,宮裏庫房的那些好料子,被他們能搬都搬來了。”

小磊越發愕然,“搭個納側妃的喜棚,也能用這麼多好木料?!既然用這麼多好木料,為何不搭結實點兒?”

他蹲下身,試圖抬起一根梁柱,發現那梁柱沉甸甸的,靠他一個人的力量,居然抬都抬不起來。

“嗬嗬,你說呢?好木料一般都很重,比一般的木料重很多,如果是你喜宴的時候這棚子突然塌了……”謝東籬意味深長說道,往那將作司執事那邊看了一眼。

小磊會意地點點頭,冷笑道:“如果是我迎親喜宴那天才塌,不知道會傷到多少人。”

他的迎親禮,納的又是兩大侯府的姑娘做側妃,來的客人肯定都是東元國頂尖兒的豪門世家和高官顯宦。

那真是一個喜棚倒下來,東元國十之八九的高官都要被連鍋端了……

小磊更加憤怒,回頭飛起一腳,又踹在那將作司執事身上,將他踹得如同滾地葫蘆,不斷哀嚎。

“叫什麼叫?!你還有理了!”小磊拍了拍手,“我本來是什麼都不想管,隨便你們怎麼糊弄。可這並不意味著我就能任由你們陷害!——走,跟我進宮,見皇祖父!”

將作司執事一聽這話,兩眼往上一翻,就暈了過去。

小磊當然不會因為他暈了,就不進宮了。

吩咐了兩個人抬著將作司執事,又命王府的侍衛將剩下的將作司的人都看管起來,匆匆忙忙進宮求見元宏帝。

元宏帝正在禦書房跟沈大丞相說胡太監磕頭把自己磕死的事。

“沈愛卿,你說胡公公到底在怎麼回事?真有人能磕頭把自己磕死?”元宏帝疑惑問道,手裏翻看著大理寺仵作寫來的詳細卷宗,細讀胡太監的死因。

沈大丞相也看過那仵作的卷宗,點點頭,道:“這仵作是大理寺最厲害的仵作,三十年經驗,不會看錯的。那胡公公,確實是磕頭活活把自己磕死的。”

沒有別的暗傷、舊傷、新傷,也沒有中毒、中蠱,就是活生生磕頭磕到死……

“那他到底做了什麼事,要這樣磕頭?”元宏帝心裏有些不安。

這些太監和宮女是他送到小磊府上幫他操持迎親事宜的,元宏帝不信這些人會對他陽奉陰違。

兩人正在禦書房討論此事,門口有太監又回報:“啟稟陛下,皇太孫殿下帶著將作司執事來回話了。”

“將作司執事?”元宏帝放下手裏的卷宗,皺眉道:“又有什麼事?——讓小磊進來。”

小磊沉著臉走進元宏帝的禦書房,先給元宏帝躬身行禮,抬頭看見沈大丞相也在這裏,對他也行了半禮。

這兩人一個是他祖父、一個是外祖父,都不是外人。

小磊也不客氣了,氣鼓鼓地道:“皇祖父,孫兒不知道做錯了什麼,這些人都要跟孫兒做對!”

“跟你做對?”元宏帝的眉頭已經擰成了結,“為什麼?他們做了什麼?”

“那些太監宮女故意坑我就不說了,就連將作司都不肯安分!”小磊轉身回頭指著門外跪著的將作司執事,“就他!在我府裏負責搭喜棚,一個喜棚而已,民間隨便找個匠人都能搭的妥妥帖帖!可他用了宮裏最好的木料,最後搭建的喜棚,被人輕輕一拍,就崩得一塌糊塗,那些木料砸了下來,差一點把孫兒和姐姐、姐夫砸傷!”

“什麼?!”元宏帝一下子從書案後頭站了起來,“你姐姐有沒有事?還有你姐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