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不值(2 / 3)

“我管你怎麼弄來?反正你就是借,也要給我借一百萬兩回來!”司徒健仁發起橫來,“晚一天,小心你的腦袋!”

“老爺,您總得跟小的說說是為了什麼吧?小的就算死了,也是明白鬼,不做糊塗鬼。”呂大掌櫃苦著臉說道,不知道司徒健仁想一出是一出,又想做什麼。

司徒健仁瞪了他一眼,道:“蘭鶯被抓到白塔大獄,我怎麼能不管她?橫豎那些人就是要銀子,我出一百萬兩,向朝廷把她買下來,不行嗎?”

呂大掌櫃“啊”了一聲,心裏有氣,但是不敢發出來,隻是道:“那您等一等,小的去想想可以找誰借……”

“快去快去!能早一天,就早一天,大不了多付點兒利息,咱們又不是付不起?!”司徒健仁連聲催促,將呂大掌櫃趕了出去。

……

“哦?那太醫是這麼說的?”司徒盈袖帶著丫鬟婆子守在司徒健仁住的正院不遠處的抄手遊廊上,聽呂大掌櫃說著司徒健仁腳傷的情形。

“回大小姐的話,那太醫真的是這麼說的。”呂大掌櫃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又勸司徒盈袖:“老爺傷了腳,心裏自然是不舒服的。先前說的話,隻是氣話,大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司徒盈袖笑道:“我知道的,我不怪爹。”想了想,又問:“老爺還想贖張氏嗎?”

呂大掌櫃正是要出去辦這事兒,攤了攤手,道:“老爺讓小的去借銀子,一百萬兩啊!”

司徒盈袖麵色很不好看。——爹居然還是不放棄這個想法。

這張氏真是給老爺灌了什麼迷藥?

呂大掌櫃看了看司徒盈袖的神情,想了想,對她低聲道:“大小姐,實不相瞞,沈大丞相正在給老爺物色新的美女,您給夫人通個氣……”

司徒盈袖心裏一動,“物色別的女人?”

“正是。”

“沈大丞相有說要找什麼樣的女子嗎?”

“有,當然是要絕色美貌的,比張氏更美最好,就算不比她美,也要跟她差不多。”呂大掌櫃悄悄對司徒盈袖托底,是想要提醒沈詠潔的意思。

沈大丞相是沈詠潔的親爹,卻要親自給女婿找小妾,女兒能到哪裏去哭去?

司徒盈袖算是知道有的時候,就連娘家都是不可靠的。

靠天靠地靠男人,都不如靠自己啊……

“我知道了。”司徒盈袖微微一笑,“其實除了容貌以外,我還教你幾個乖。”

“大小姐請說!”

“要會做菜,至少也要有禦廚的水準。要會些魅惑男人的本事,比如勾欄青樓的頭牌花魁會的東西,也要會。另外也要進退有度,看上去是良家婦女的模樣兒,不能是一看就是不正經的女子。”司徒盈袖完全是按照張氏的情形說的。

北齊錦衣衛花了這麼大功夫專門打造出來的“張蘭鶯”,自然是為司徒健仁量身定做的。

看看,效果多好?

哪怕是揭破了她是北齊間者,是北齊錦衣衛督主夏凡的女人,司徒健仁還是要她,不惜傾家蕩產也要要她。

司徒盈袖隻在心裏冷笑。

她倒是要看看,她爹司徒健仁到底是對張氏這個人真的情有獨鍾呢,還是對這一類型的女子“情有獨鍾”。

呂大掌櫃聽得張大了嘴,咂舌道:“這種人到哪裏找去?大小姐不是在說笑吧?!”

“我沒有說笑。大丞相不是要給我爹找美女嗎?堂堂一國大丞相,要討好自己的女婿,怎麼也不能比北齊錦衣衛下的功夫少吧?人家拿得出來張蘭鶯這樣的人,我們東元國隻拿些庸脂俗粉,能跟張蘭鶯比嗎?”司徒盈袖意味深長地說道,連外祖父都不叫了。

她為她娘不值。

呂大掌櫃聽著司徒盈袖這話有些不對,狐疑地看了看她,疑心她是什麼意思,雖然他也覺得沈大丞相對司徒健仁好得有些過份,但是他是沈大丞相的人,沈大丞相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從來不敢說個“不”字。

“小的記下了,等下就跟沈大丞相說清楚。”呂大掌櫃忙說道,低頭彎腰退下了。

司徒盈袖就帶著丫鬟婆子往司徒健仁住的院子行去。

這院子以前是司徒健仁和張氏一起住的,如今隻有司徒健仁一個人了。

司徒盈袖走了進去,四下看了看,就吩咐道:“把屋裏所有的家具陳設都拖出去燒了,再去庫房另外領一套家具陳設過來擺。——這是我的對牌,拿去給庫房記下。”

司徒健仁房裏的丫鬟婆子互相看了看,陪笑道:“大小姐,您這麼做,老爺知道嗎?”

“我怎麼做,要得到你們的同意嗎?”司徒盈袖不客氣地坐了下來,伸手道:“茶呢?我來探望親爹,你們連茶都不上?”

這些丫鬟婆子見司徒盈袖來者不善,都有些不自在。

但是她們跟著司徒健仁和張氏久了,一直沒有把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放在心上過。

此時張氏雖然被抓走了,但是老爺又跟沈詠潔大鬧一場,還要打這娘兒倆,她們就知道就算張氏不在了,沈詠潔和司徒盈袖、司徒晨磊這母子仨也翻不了身。

再加上司徒健仁口口聲聲說要把張氏贖回來,因此這些人就更沒當回事,隻認為張氏肯定還會回來的。

而司徒盈袖在這裏要把這屋裏的家具陳設都扔出去燒了,明顯是要抹去張氏的痕跡,她們當然不會照做。

司徒盈袖也知道這些人不會聽她的,她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如果她一說,這些人就照做,她還要想別的法子收拾她們。

此時見她們愛搭不理,司徒盈袖不由笑了,點頭道:“真是厲害。這院子裏的下人,慣得比祖宗還大。我們家真的留不下這樣的人。”說著,她便揚聲對外麵吩咐道:“來人!找外院的趙管事進來!還有東街的劉婆子,就說,我們家要發賣一群丫鬟婆子。”

東街的劉婆子是有名的人牙子,專門往鄉下莊子裏買賣能種地的壯勞動力。

一聽要劉婆子進來,司徒健仁這院子裏的丫鬟婆子才慌了。

她們手足無措地看了一回會兒,就朝司徒健仁房裏哭訴:“老爺!您要給我們做主啊!大小姐要賣了我們!”

“她敢?!”司徒健仁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裏屋響了起來。

身子倒是不錯……

司徒盈袖在心裏暗忖,一邊吩咐道:“把我給爹煎的藥端過來。”

她到司徒健仁這裏來,就是來收拾這裏的下人。

為了防備司徒健仁從中作梗,她給他備了“藥”,可以讓他閉嘴。

采桑忙把拎著的食盒送了過來。

裏麵有剛剛煎好的一碗藥。

司徒盈袖接過來捧在手裏,起身走了進去。

她一進去,就把司徒健仁裏屋的房門閂上了,放下簾子,走到司徒健仁床前,笑道:“爹,您的傷好些了嗎?”

司徒健仁哼哼唧唧地橫了她一眼,道:“你不來氣我,我的傷就好了。”

“我哪兒敢?這些丫鬟婆子仗著資格老,爹又不能動,故意偷懶耍滑。我是擔心爹被她們合夥欺侮,才專門來看看您的。”司徒盈袖和顏悅色說道,端著藥碗坐了下來,“爹,這是止疼藥,對您的腳傷很有好處的。”

“真能止疼?”司徒健仁咽了口口水,他十分受不住疼,但是太醫說傷筋動骨,不宜止疼,免得有個三長兩短,他不知道,就會誤了傷處。

司徒健仁當然不管,隻要不疼了,讓他做什麼都行。

司徒盈袖知道司徒健仁的這個脾氣,就是上一世的時候,司徒健仁曾經從馬上摔下來過,摔折了胳膊,太醫就是這樣吩咐的,但是張氏依然偷偷給司徒健仁煎了止疼藥,司徒健仁因此對張氏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