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應藍不喜歡見到魯家人,抿嘴笑了笑,道:“母妃,我這身衣裳怎能見人?等我回去換身衣裳再來見吧。”
“也好。”魯玥兒上下看了她一眼,對女兒這樣看重自己娘家人很是高興,“快去換吧。”
元應藍帶著自己的宮女從承乾殿後門溜了出去,並沒有回自己的宮室換衣裳,而是去了皇後齊雪筠的長春殿。
“皇祖母可還安好?”元應藍笑著走了進去。
齊雪筠正怔怔地靠坐在榻上,手裏拿著一卷書本出神。
抬頭見元應藍走進來了,齊雪筠放下書本,招手道:“是藍藍來了,過來陪皇祖母坐坐。”
元應藍最喜歡皇祖母齊雪筠,覺得這樣的女子,才是真正的皇家氣派……
平日裏一言一行,她都著意模仿皇後齊雪筠。
……
這邊魯玥兒剛讓魯伯爵坐下,就見魯伯爵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她磕頭道:“娘娘,娘娘,您的親侄兒被人打死,您一定要我們伸冤報仇啊!”
“什麼?大貴死了?”魯玥兒霍地一聲站了起來,臉上繃得緊緊的,從牙縫裏吐出一句話:“誰那麼大膽?敢動本宮的娘家侄兒?!活得不耐煩了吧?!”
……
王月珊從司徒府回到沈相府,馬上求見沈大丞相。
沈大丞相有些驚訝,問她道:“你不是去了司徒府參加小磊的生辰禮?”
王月珊苦笑,低聲道:“司徒府出事了。”說著,就把司徒盈袖跟她說的話轉述了一遍。
沈大丞相緩緩站了起來,嚴肅問道:“這件事當真?!你不能撒謊!”
“千真萬確。”王月珊忙道,“這種事媳婦如何能作假?如今小磊被嚇得魂不守舍,連話都不會說了。盈袖不敢讓別人知道,隻自己守著他。還有,這件事,外人並不知曉,盈袖隻說與我聽,我說與老爺您聽了。”
外人知道的情形,便是王月珊大兒子沈名誠也知道的情形。
沈大丞相就把沈名誠也叫了來,問道:“今天在司徒府出了什麼事?”
沈名誠忙道:“祖父也知道了?今天是這樣的,那魯家的世子喪心病狂,居然在司徒府企圖侵犯司徒太太,結果被盈袖姐弟打翻在地。後來,姑父一怒之下,就砸死了魯世子……”
“原來是這樣!”沈大丞相緩緩點頭。
跟王月珊說的外麵的情形一模一樣。
幸好小磊的事,沒有被別人知道。
而魯大貴已經死無對證,總算是遮掩過去了。
沈大丞相麵色凝重,揮了揮手,讓王月珊和沈名誠都下去了,自己招了呂景翼過來問道:“……呂老,您看這件事……?”
呂景翼是沈大丞相的左膀右臂,但是平日裏一般不露麵,知道他的人很少。
呂景翼聽了,臉色也很沉重,過了半晌,才道:“幸虧小磊沒事。”
“是啊,幸虧沒事。如果真的被玷汙了,我們手裏的牌就越來越少了。”沈大丞相歎口氣,“如果他能再生一個兒子就好了。”
“這一次張氏被當了替罪羊,不知道能不能善了。”呂景翼跟著歎氣,“還有魯家,皇太孫外家,這一次肯定要鬧到陛下那裏。”
他可是知道司徒健仁有多緊張張氏這個繼室妻子。
不然他們也不用如此糟心了。
“這我倒不擔心。”沈大丞相揉了揉緊皺的眉心,“隻是魯家那邊要點功夫擺平。你知道的,魯家靠著那位,說不定就趁機生事了……”
魯家的靠山是太子妃,而太子妃的靠山就是皇後齊雪筠了。
在東元國,皇後齊雪筠的勢力,並不局限於皇宮大內。
呂景翼隻好道:“東翁趕緊進宮,向陛下回稟此事吧。這件事,隻有陛下拿主意才行。”
沈大丞相點點頭,“我立刻進宮。”
……
“陛下,魯大貴今日在司徒府犯事,您看要如何處置?”沈大丞相將今天的事,又對元宏帝轉述了一遍。
當然,他說的是司徒盈袖告知王月珊的真相那一幕,並不是後來外人看見的那一幕假相。
元宏帝微抬起眉毛,虛胖的臉上抽搐兩下,便恢複了平靜,閉上眼睛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樣的事,沈相也要來問朕?”
元宏帝這樣說,就是要給司徒家撐腰了……
沈大丞相吃了定心丸,也知道該如何做了,忙拱手道:“陛下明鑒!微臣告退!”
從皇宮裏出來,沈大丞相給人傳了信。
司徒府的呂大掌櫃呂有錢接到沈大丞相傳信的時候,正跟司徒盈袖商議此事。
“……呂伯,我覺得我們不如先去大理寺告狀吧。”司徒盈袖並不知沈大丞相傳了信來,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說道,“王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那魯大貴有太子妃做靠山又如何?就是畜生一般的人,我就不信將他的所作所為大白於天下,太子妃和皇太孫還有臉庇護他!”
呂有錢吃了一驚。
司徒盈袖提出來的法子,正是沈大丞相給他傳信中暗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