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健仁不樂意了,哼哼唧唧地道:“大哥,當年張氏不過嫁的是個貧苦農家漢子,也沒見有誰去強搶她,怎麼我就護不住了?”
“……江南能跟京城比嗎?再說,那張氏的男人一死,你不就死活把人家娶回來了?”
要說霸道,司徒健仁當年在江南,也算是一霸。
司徒健仁嗬嗬一笑,揮了揮手,道:“大哥不用擔心了,有沈大丞相頂著,應該無事。最多花些銀子。”
“你連魯家都不放在眼裏?”司徒健行十分驚訝。
“……不是不放在眼裏。隻是現在人都死了,我又能怎樣呢?”司徒健仁兩手一攤,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混不吝樣兒,“有呂大掌櫃,還有沈大丞相,應該無事的。”
打死人了都當沒事人。
這呂大掌櫃也太能耐了吧?
司徒健行在心裏嘀咕著,但是也知道司徒健仁說的是對的。
反正已經打死了,如果不能脫罪,那也隻能受著了……
“你好生打點,如果需要什麼幫助,盡管開口。我得馬上回江南,以防萬一。”司徒健行是一族之長,要為司徒家族的延續考慮。
萬一呂大掌櫃和沈大丞相都不管用,司徒家真的要滿門抄斬,他還是早作防範,為司徒家留下些根苗要好……
司徒健仁站起來送他,臉上帶了些羞慚:“大哥,給家裏添麻煩了。”
“這些話不用說了,你趕緊找呂大掌櫃吧,我明兒一早就走。”司徒健行擺了擺手,回自己住的客院去了。
司徒健仁回到內室,已經沒有了先前的興致。
他坐了下來,長籲短歎,很是焦慮。
張氏坐在他身邊,撫著他的前胸,緩緩安慰他:“……老爺,您別擔心了,一定沒事的。”
“一定?你又知道?”司徒健仁斜睨著她,握住她在胸前畫圈圈的玉手。
張氏咯咯地笑,“我當然知道。老爺,您一向運氣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如果這一次不成,我就不活了……”
“你心裏真的有我了?!”司徒健仁又驚又喜地摟住張氏,心情又激動起來。
“當然有……”張氏抱著司徒健仁,眼裏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芒。
……
魯伯爵府裏,魯伯爵夫人跪在地上的擔架前,哭得驚天動地。
“我的兒啊,你怎麼死得這麼慘啊?!不過是出去吃個宴席,也能被人打死!我們魯家,哪裏是皇太孫外家,明明就連低賤的商戶都不如啊!老爺啊,你看看你最疼的嫡長子!太子妃啊,你看看你的親侄兒!”
魯伯爵府的老夫人也哭得肝腸寸斷,幾次暈死過去。
魯伯爵虎著臉走進來,看見自己兒子被砸得血肉模糊的腦袋,幾乎都認不出他的模樣了,心裏更是惱怒,握著拳頭道:“備車!我要進宮見太子妃!”
……
太子妃住在東宮的承乾殿。
這裏原來是太子的居所。
但是十多年前太子過世之後,這裏就成了太子妃魯玥兒的寢宮。
魯玥兒是太子身邊的宮女,跟太子胡天胡地之後,稀裏糊塗地發現自己珠胎暗結了。
她本是惶恐不安,一直不敢告訴太子,更不敢讓皇後齊雪筠知曉。
因為她知道,皇後齊雪筠一直想給太子結一門最尊貴的親事,絕對不會允許太子還未大婚,就搞出個孩子出來。
就在她思來想去,打算偷偷墮掉這個孩子的時候,太子突然得了重病“纏腰龍”,兩天就過世了。
太子一死,魯玥兒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在給太子哭靈的時候故意暈過去,讓皇後齊雪筠注意到她,後來又通過宮裏的總管大太監,公開了自己有孕的事實。
皇後齊雪筠狂喜不已,忙將她接到自己的皇後寢宮,親自照料她,直到她順利產下一對龍鳳胎,皇太孫元應佳,和公主元應藍。
生下了太子的遺腹子,皇後立即給她向陛下請命,封她為太子妃,並且給她的娘家魯家封了伯爵。
魯家馬上就從最低賤的北城,搬到了最尊貴的西城,一步登天,成為北城賤民區的傳奇……
魯玥兒在皇宮裏養尊處優十幾年,氣度架子當然跟以前大不一樣了。
“母妃,這個甲套您看怎樣?”公主元應藍伸出纖細的小指,給魯玥兒看她新戴的甲套。
那甲套赤金為底,鑲了重重疊疊的寶石,光華璀璨,耀人眼目。
“好好,我女兒什麼東西都是好的!”魯玥兒笑著抱住元應藍,將一個澄碧如水的翡翠臂釧套在元應藍渾圓白嫩的胳膊上。
魯玥兒還是秉承著北城人民的審美,覺得姑娘家要生得珠圓玉潤才叫美。
公主元應藍生得和她一樣,一張圓臉,白嫩得掐的出水來。
“母妃,這臂釧好漂亮!”元應藍驚喜說道。
母女倆笑作一團。
“太子妃,藍公主,魯伯爵求見。”承乾殿的宮女在門外通傳。
“哦,是你舅舅來了。”魯玥兒整整衣袍站了起來,“跟我出去見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