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倒映在粼粼的池麵。萬清望著池底遊動的錦鯉有些出神,又看了看朱沅玉的房間裏那熄滅已久的燭光,不由得歎了口氣。
“吱呀——”
前院的門發出異響,萬清警覺的埋伏在樹後觀察情況。
“指揮——指揮——”嚴樂邁著小碎步走來走去,一邊用氣聲輕輕向四周呼喊。
“怎麼了?”萬清背著手狐疑的從樹後出來。
“我在您死宅找不到您,就知道您一定在這了!”嚴樂沾沾自喜,隨即又一臉嚴肅地說,“連直死了,七竅流血,屍身周圍滿是金光閃閃的粉末。”
“金光閃閃的粉末?!快隨我去地牢查看。”萬清心中一驚。莫非是金光散!她又出手了!
北鎮撫司的地牢裏,四處散著金色粉末,即便是在陰暗的地牢也能肆意的閃著金光。連直死相淒慘,死前似乎受過什麼令他感到屈辱的事情般。食用金光散後沒有及時服用緩解藥物的結果便是在痛苦中死去。
“這魚是誰送來的?”萬清發現連直未食用完的餐食中多了一條黑魚,並且黑魚散發著與金光散同樣的藥味,而今日廚子給出的牢房菜單是草魚。
嚴樂搖搖頭:“我來換班的時候看見侍衛全暈了,隨後就看見連直已經死了。”
萬清看著這手法心中已有答案,但卻苦於毫無證據證明。
“這個,是我撿到的。”連直牢房的草堆裏,褚成時手裏舉著一個絲繡的香囊,弱弱的出聲。
幽幽的聲音從身後飄來,著實把嚴樂嚇了一跳,大喊:“你怎麼在這?”
“我……”褚成時眼仁左撇右撇的,結結巴巴半天說,“我聽到你們在找那什麼主腰,就想躲在偷看一下會不會有線索……哪知看到一個男人端著餐食來,邊走還邊露金粉……”褚成時越說越結巴,似乎在回憶什麼很恐怖的事情,“連直吃完了東西就開始神智不清,說主腰在老家的一棵柳樹邊。然後那個男人就開始折磨連公公,先是狂塞金粉然後掰斷他的手指然後……”
“好了別說了。”嚴樂齜牙咧嘴地皺著眉頭,他是聽不下去,接過香囊左右晃著,“這東西京裏人多的是,憑這個也找不到人啊。”
“不,這香囊……”萬清被這香囊裏的花材吸引了注意。
“萬指揮您也注意到了吧?”褚成時開口,“這是玉兒的獨門製香法,您仔細聞聞就會發現這與玉兒身上的香囊味道一模一樣。”
嚴樂取笑道:“那又如何?隻能說明這是從玉姑娘那裏買來的。”
“嚴百戶有所不知。”褚成時從草垛上緩緩站起,“這香囊隻有玉兒會做,她從不售賣,甚至連我這做哥哥的都沒有。據我所知,她隻送給過一個人,容安王。”
容安王?又是他。萬清眉頭緊蹙,恍然失聲。
“容安王曾經收留過他們師徒。而這金光閃閃的粉末便是他們師徒二人在那時期製作出來的,而後便從容安王府傳出沈先生逝世,玉兒重病。”褚成時有理有據的分析,“此後再見玉兒,她便落下了頭風的毛病。”
金光散竟是玉兒所製?!
萬清此時的心情猶如晴天霹靂。傷害至親之人的西域奇毒金光散,竟然是自己所愛之人製作出來的!而她自己竟也身染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