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藏虎也成豬（上）
少年終於昏過去。
一豆燭火在燈台上飄飄搖搖，四下無聲。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房中突然顯出一個窈窕的身影來，穿著白裙的少女嘟囔著拿起床邊那個白瓷瓶，“真是的，我就知道拿來了你也不會用，”她走到床邊俯視著緋恙，少年的血脈還在不停歇地暴躁鼓動著，於是不禁得又軟下話調子，將一雙微涼的手覆在緋恙緊皺的眉眼間，“個性這麼倔……活著得多累啊。”
說完她歎了一口氣，將瓶塞利落地拔了，又扶將起少年的腦袋，讓瓶中乳白色的液體盡數灌進他的嘴裏。
事畢，少女呆立半晌，才想起從床頭順過一片碎衣料為緋恙擦了擦嘴，然後趴下來撐著下巴去看他。
其實這樣看的話，少年的五官可以說是完全不出眾的寡淡，閉上眼的時候一副中規中矩的樣子，安靜又柔軟。但是少女最喜歡的，是他白日裏那雙眼睛，輪廓深邃，瞳仁裏永遠調著一盤濃重的墨色。想到這裏，少女突然擦了擦嘴巴，吻上了緋恙薄薄的眼瞼。
月亮孤零零的掛在窗欞邊，沒有說話。
次日清晨，天空剛剛刷著魚肚白的時候，緋恙就醒了，他慢慢坐起身，舒展著自己酸痛的四肢，感受到麵皮和發隙間濕熱的汗粒，又麵無表情地去了內堂。
洗浴清爽之後，少年才終於歇下來，盤著腿端著身子，開始審視起自己的身體狀況。
昨夜那勞什子灌血症似乎又發了，這麼些年，他也漸漸覺出些不對勁兒來，因為盡管每次發作的時候他總是痛苦不堪，難以忍受，但是第二天，當身體又重新恢複正常的時候，緋恙卻能感受到，體內的經脈卻好像都被這病症疏通開了似的，意外地舒暢。當然，這個經脈，指的並不是武家常提的那套人體構成部分，而是指每個元素師生來就攜帶的一副初始元素脈。
說起這個，要給大家解釋清楚，話題就得扯遠了。
咱們先說說宏觀的，在肖深深的構想裏，他呆的這個地方，被稱作生命容器的叫做界，是以為空間法則的一種表現形式。
界不止一層，眾所周知的共有八種。分別是神界、佛界、魔界、仙界、妖界、人界、冥界、靈界。
從八界之首神界傳下來的《界典》中有這樣的記載來概括八界的起源：“聖子往宙，聖女以身化器，始辟生命容器。”
而八界眾生的生衍，冥界也有《冥書》上講：“論八族生命的誕生，其實可追溯的是億萬年前聖子狄潰一番慈心，以魂養木，結果而生靈。”
說白了，就是聖子狄潰當年無聊種了一棵樹，而他們，都是那棵樹上掉下來的果子——你們知道，當緋恙在劇本上看見這一段兒的時候，他覺得肖深深這個人，實在是很沒有浪漫細胞。
好了，接著說這兒的職業流派。
傳說每個魂靈從神樹上被敲落投進轉輪樹洞前，聖是會降下旨意賦予其一項天賦職業的，因此八界眾生普遍都認為，每個職業圖騰都是他們頭上永遠值得驕傲的無冕之冠。
但是由於八界的職業分類簡直太多，也就不跟大家一一舉例，隻說幾個具有代表性的分支。第一：是元素師，這可謂是八界最主流、數量最多的職業了。元素師始祖，神界青門侍童在八界第一學院的開學典禮上發表的一番言論奠定了元素師千年以來的修煉定則，他說：“每個魂靈生來對元素的親和力是不可改變的，元素親和力標誌著可利用元素的量和效率，實力的層次區分則在於對元素的利用和應用程度。沒有全民共享的固定招式套路。允許形成自己的獨門元素技。”
而次之元素師的，就是茅山術師和氣功師，盜賊以及煉藥師。有人統計過，元素師這個職業，在每十個新生兒的圖騰洗禮中，就有八成以上的出現概率。
在進行圖騰洗禮之後，新生兒身上那套初始元素脈就會開始與肉胎融合，代替原來的經脈血管。融合完畢了還有最後一道工序，長輩會請來專業的複元師在新生兒的元素脈裏種上層回，層回其實就是一種特殊的種子，在元素師吸收元素粒子的時候發揮著輔助作用。
接著，那些當著元素師職業的界族就開始了他們的漫漫修煉之路。按照八界曆來大部分種族對元素的控製天賦從弱至強可以分為以下幾個形式階層：鬥靈、鬥冥、鬥人、鬥妖、鬥魔、鬥仙、鬥佛、鬥神，之所以嵌入了界族的名字，是因為每個界族的修煉天賦各不相同。就比如人界，一般來說，大部分人族的修煉之路到第三階就很難再有進步了。因此久而久之，第三階就形成了一個通用的名字，叫做鬥人，寓意為修煉到第三階段，即擁有可以匹敵人族的戰鬥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