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少狐並未參與那場可以計入史冊的保衛戰,他堅守玉簫山莊,管理井井有條,打退了企圖趁火打劫的江湖中的雞鳴狗盜之輩。由此,梅少狐贏得山莊的信任,梅宇清老爺子也是退出江湖,玉簫山莊交予梅少狐。梅少狐活在老父親陰影下,試圖改變自己的形象,也學老父廣發英雄帖,武林人士齊聚玉簫山莊,公選武林盟主,希望以後可以齊心協力共禦外敵。或許可以說,出發點是不錯的,奈何當時,金帛幫虎視眈眈,當時威逼三大武林世家,玉簫山莊一戰,家破人亡,梅老爺子不知所蹤。若以梅家全部實力相抗也不至此等地步,隻因當時,不知為什麼,梅家人大都中了醉心散,功力大損。由此才有,司馬莊単闖玉簫山莊,梅少狐飲恨出關。
三年已過,四周圍的柳樹依然鬱鬱蔥蔥,湖水還是那般清澈,水裏的魚自由自在,誰來了,誰走了,與它毫無關係。漫過這片小湖,往前走不遠,便是玉簫山莊了。
曾經高大輝煌的石門如今卻是殘缺不全,通往石門的兩邊小路長滿了青苔,兩條小路中間夾雜的梅花早已不見蹤影,隻有幾隻停留歇腳的候鳥。進到石門裏,正廳的門都已經不見,整個大廳都是長滿雜草的綠色。通過大廳,就是一片廣闊的天地了。人來人往,有說有笑最是熱鬧的地方,現在居然連堵完整的牆都看不到了。梅少狐不忍心再往裏走,也無心思再去看其他地方的衰敗。
“撲通”一聲,梅少狐跪在了地上,用力的把頭磕在地上,不想起來,不敢起來,一睜開眼,看到的並不是眼前的這片衰敗景象,而是三年前一幕幕生與死,殺戮與掙紮,生命和死屍。每當一個人看到自己犯下的錯誤,總會把所有的錯歸於自己,即便這裏邊有些事情並不是人力所能為的。
“祖父,父親,三叔,少狐愚昧,致使玉簫山莊遭此滅頂之災。兒孫不孝,萬望見諒。少狐定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給你們一個交代。三叔,對了,三叔?”說完梅少狐慌慌張張的往裏麵跑去,急切之下,直接施展輕功,飛向後麵的小山“有道山”。
有道山是安放梅家列祖列宗墳墓所在地。梅少狐還記得三年前三叔為了送走自己丟掉了自己的性命,如今連屍體安放在哪都不知道,這才慌慌張張飛奔到這有道山。
令梅少狐感到意外的是,三叔的墳墓居然是新的,而且看樣子是剛翻的新土。上麵刻著;“梅之清之墓”,隻是孤單的五個字。雖然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墳塋,梅少狐心裏的罪惡感還是緩解了些許,總算不會讓梅之清死後沒有安葬之處。
“三叔,從小您最心疼我,我的武功也是您親自教的,我就是您的兒子。不孝子未曾讓您老安享一天晚年之樂。您用生命嗬護我,我無以為報,今生我一定把殺害您的人帶到您麵前,讓他卑躬屈膝,即便到了地下也要跟您當牛做馬。”梅少狐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這個年近三十的漢子再也繃不住自己掩藏內心的情感。就在這時,梅少狐不遠處走來一個女子,這個女子唯恐別人看到她的容貌,居然帶著一張白色麵具。
“你是什麼人?此地是金帛幫勢力範圍,你為何來此?”緩慢而來的女子說道。
梅少狐沒有回頭,他實在不想讓一個陌生女子看到自己流淚。男人心裏的痛苦就如同獅子受傷一樣,即便受傷了,也要獨自****,表現出雄性威猛的一麵。聽到這個聲音,梅少狐顫抖了一下,直接問道,
“姑娘可是與梅家有些關係?”
“有沒有關係,我想這與你無關。鬼鬼祟祟來此,定沒安好心。你再不走,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女子說話居然一點也不客氣。
“姑娘……”話還沒說完,忽然漫天的毒蒺藜飛向梅少狐和白衣女子。毒蒺藜多如雨滴,迅猛、精準,。梅少狐拿出玉簫,使出一招玉龍盤柱,直接飛來的毒蒺藜打了回去。此時白衣女子身手也是不凡,手中甩出一根絲帶,邊甩邊退向叢林深處。
梅少狐心裏很是奇怪,玉簫山莊已經荒廢,梅家人不可能再來這個地方,為什麼直到現在仍然戒備森嚴。更奇怪的是,這陣毒蒺藜好像針對的並不是自己,雖然迅疾,卻處處留有空隙,目的並不是要我性命。看來這位白衣女子也不是善茬,很有可能因為她自己才收到牽連。可惜的是沒有問清來人是誰,就被一陣毒蒺藜逼得不得暫時退出有道山。然而,梅少狐所不知道的是,他的一招玉龍盤柱被白衣女子看在了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