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黑蛇放走,陶眠今天就算白幹。
這也沒辦法,走眼了,等明天再到山腳那邊轉轉吧。
陶眠回到屋子裏。在他轉身時,一道細長黑影從門外閃過。
端著水盆淘米的陶眠回過頭。
?
是他老眼昏花嗎?好像有什麼玩意嗖地過去了。
……
算了,還是先做飯吧,餓了。
陶眠又給自己做了一頓味道不明的晚飯。
吃過晚飯,又在院裏走兩圈消食。
等天光徹底褪去,陶眠就回到寢房,洗漱更衣,準備睡覺。
他把從元日那裏拿回來的書放在床頭,翻閱兩頁,一歪頭,墜入夢鄉。
一千來年了,睡眠質量是一如既往的好。
陶眠這一覺會睡到天大亮,自然醒。
但今夜他卻做了一個可怕噩夢。
他夢見自己去路邊的小攤吃麵,清湯麵,彎曲的蔥絲點綴其上,陶眠最喜歡的一種。
他舉起筷子,夾了一綹,正要往嘴裏送。
那麵條剛貼上他的嘴唇,就變得有生命一般,忽然向下,勒住了他的脖子。
“?”
人被麵條殺死的可能性雖然很小但不等於沒有,陶眠就要被這一根長長的麵條勒死了。
甚至出現了死亡回馬燈。
一狗二丫三土四堆五花六船,對不起,你們的師父沒有好好保重自己。
他現在要被麵條勒死了。
陶眠丟掉筷子,兩手緊緊握住麵條,要把自己解救出來。
那麵條手感涼冰冰的,而且很滑,還會動。
他從夢中大叫著驚醒,入目是熟悉的床帳。
手裏握著的“麵條”,是昨天那條被他放生的小黑蛇。
黑蛇在他的手裏掙紮著,似乎還想纏上他的脖子,那裏暖和。
“……”
陶眠身著寢衣,直接下床穿鞋走到院子外,把那蛇重新放回草叢。
小黑蛇懶洋洋的,又把自己團住,逆來順受,倒是聽話。
陶眠本想譴責兩句,見它不掙紮,又把話咽回肚子裏。
罷了罷了,這傻蛇看上去靈智都未開,說了也是白費口舌。
他轉身回到院子裏,又開始新一天的生活。
更衣疊被、打掃房間院落、外出散步……今天還要把院外的柵欄重新翻修。當初養著凰鳥的地方,陶眠不想把它拆了,但一直亂糟糟地留在那裏,也不好看。
忙完這些事,一天也就結束了。陶眠回到屋內,點起油燈。
白天收拾的時候,從床的縫隙裏撿出來一把月牙形的玉梳,不知道是三土還是五花留下的。
玉梳是暖黃的顏色,梳頭雕刻著喜鵲和梅花的圖案。陶眠用蘸水的軟布將表麵的灰塵擦去大半,然後用一隻柔軟的羊毛刷,把梳齒間的塵土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