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女帝是你的徒弟,這個存疑。至於青渺宗……我沒聽過這個門派呢,很有名嗎?”
陶眠簡直不敢相信有人沒聽過青渺宗的大名,他睜大雙目。
“不可能。青渺宗是天下名門,三土你這就沒見識了。”
楚流雪沒有回,隻是沉默。這沉默蔓延到陶眠那處,從身到心將他纏繞。
人間滄海桑田,階前花開花落。曾經威震天下的修真名門,也抵不住歲月洪流,漸漸亡逝。
情與恨一並散落,被連綿的水浪卷走,滾滾東流。
“三土,”陶眠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碟點心,悲傷地望著楚流雪,“吃吧。”
楚流雪不知道他這突然又鬧哪一出,但食物的誘惑力過大,無法抵抗,她一麵疑神疑鬼一麵手腳麻利地把碟子攏進自己身前。
“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唉。”
陶眠長籲短嘆。
“我忽然意識到一個深妙的哲理。”
“什麼?”
“人,是要活到死的。”
“……”
講的哪門子廢話。
“吃吧,吃吧,撐死也算是體麵的死法。”
楚流雪的身體一抖,頭一回直觀地感受到食物帶來的威脅。
“我留著給隨煙吃。”
他們之間的交談不出意外地擾了楚隨煙的輕眠,男孩揉了揉眼睛,蘇醒。
陶眠見兩個小孩都清醒著,指尖一扣桌子。
“即日北上,到王都,見見我的二徒弟去。”
陶眠的行動和想法都令人捉摸不透,至少楚流雪認為他正常的時候越來越少,基本每日都在發癲。
他竟然要收她和隨煙為徒。
“當我徒弟有什麼不好的?我陶眠一身的本事。別光頂著眼前的幾碗飯,學好了,區區溫飽算什麼難題。小孩子可別太短視。”
楚流雪當他在犯病,不理睬,繼續啃手中的燒餅。
楚隨煙卻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捏住陶眠的袖子,問真的能拜師嗎。
陶眠久久地望著男孩的雙眼,像是在穿透層層霧靄去審視他的靈魂。那神情楚隨煙尚且不懂,楚流雪卻察覺異樣,把半塊燒餅掰給弟弟,又堵了一整塊進陶眠的嘴。
她近來愈發沒大沒小,是因為她發現大人並不靠譜,小的更不懂事,年紀輕輕的她不得不肩負起照顧他們三口人的重擔。
陶眠唔唔地掙紮,看起來被噎得不行。
楚隨煙握著半塊油乎乎的病,無措地回望姐姐。
“吃東西,肚子都沒填飽,還有餘力想些沒影兒的事。”
“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