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片刻,但幾個呼吸之間煙渚便回到了大殿之中。他手中握著段輕盈華美,薄如蠶翼的“紗”。
“紗”在陽光照射下散發著淡淡的藍光,藍光之下是淺淺的冰裂紋,如果瓷器有液態的估計就是這個樣子的了。
“從古至今我還沒聽說哪家剪紙能用上龍尾的,這可是我尾巴上最漂亮的一段,不但金剛不壞而且水火不侵。”煙渚相當自豪的將這段尾鰭遞給元灑金。
龍尾鰭入手柔韌微涼,還帶著股極淺的龍威。
這東西用作陶美腰的軀殼都算暴遣天物,沒想到真還讓這妮子撈到好東西了。
元灑金將泛黃小紙人放在龍尾鰭之上,一點金光從紙人心口浮出,等光芒散去眾人才認出這光點是絞絲金剪。
金剪看著麵前的龍尾鰭興奮得直顫,圍著煙渚幾人飛了幾圈之後便順著尾鰭邊緣開始裁剪。
手、腳、軀幹、腦袋、五官......
等剪到頭發時,金剪頗為無措的停了下來。
胡三郎站在最前麵看熱鬧,眼瞅著陶美腰的軀殼就差最後一束頭發,這剪刀卻在這緊要關頭停了下來。
這可把強迫症狐狸急得直撓耳朵,恨不得自己上去剪一刀。
“它怎麼不剪啦?就差一點點啦!”胡三郎眼巴巴的看著元灑金問道。
“等胡道友呢。”元灑金挑眉。
“我?我有啥用?我沒啥用啊道友。”胡三郎倒不是推脫,是覺得自己這道行不到家的狐狸確實沒什麼用處,額,除了做圍脖。
“美腰是女孩,頭發用濕軟的龍尾鰭不太合適,但是我看胡道友這身皮毛油光水滑,取幾簇用來做頭發想必是更為合適,胡道友意下如何?”元灑金問道。
穀鷺看著此時才恍然大悟的狐狸不禁直搖頭,無論是青丘或是軒轅墳的青年狐狸都不太聰明。
“幾...幾簇沒問題的,救人要緊。”胡三郎忍痛拔下尾巴上最細膩的狐狸毛遞給金剪。
胡三郎捂著禿禿的尾巴想到,我真傻,像個傻麅子一樣往前湊。
得了狐狸毛的金剪三下五除二就將剩餘部分剪了出來,頗為滿意的在空中點了點“頭”,然後融入陶美腰的新軀殼之中。
陶美腰的新軀殼由小紙人化作正常大小的人形,紅發烏眸,膚白勝雪,竟然和煙渚有兩分相像。
“美腰在這裏謝過各位的救命之恩,如有用得上美腰的地方請盡管吩咐。”說罷微微福身。
陶美腰得了新軀殼已無大礙,煙渚忙著安撫治下受災的百姓,胡三郎也急著回家向家中長輩說明情況。
幾人就此別過,約好現世再聚。
元灑金兩人便循著來時之法,借梁河之力回到現世。
在倒入水中之前,元灑金突然想起一事,問道:“那癡情於煙渚的新娘救回來了嘛?”
“救回來了。”
“我怎麼沒看見人,你給人家扔哪兒去了?”
“煙渚龍宮的床上......”
“啊?!”
千裏之外的龍宮傳來了一聲尖銳的暴鳴......
四白山 烏家老宅
“左邊柱子拿幹抹布再擦一下,誒誒,那盆花不能放哪兒!”
“跟,廚房,講,魚要,現殺,現蒸…不然…不新鮮”
“誰,掃的,地!怎麼,還有,根頭發!”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小乖,怎麼,還…還沒到……不行…我得,下山,去接!”
幸樂蹲坐在屋簷下的石階上,看著焦急到狂躁的烏樓,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這也太誇張了吧…
還不等他開口吐槽,就感覺背後的狐狸毛突然濕濕地,嚇得他猛的跳離原地,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什麼東西!”
“掉毛…擦!”舉著帕子呆在原地的小毛球含糊不清的開口。
“去去去,秋天誰不掉毛,這是普通自然現象!烏樓發神經,你們怎麼也跟著發神經。”幸樂藏好自己腳下掉落的毛毛,絕不承認自己掉毛嚴重即將禿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