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無光,屋內的景象看不太清,元灑金也無意窺探這位竹娘娘和客人的談話。隻是低頭推算這裏和外界的時間差,突然佩戴在胸口的白金色鑰匙輕輕飄浮起來。

元灑金順著鑰匙指向的方向抬眼看去,“穀鷺…”一個名字脫口而出。她下意識抓住浮空的鑰匙,直衝竹廟而去。

屋中的人仿佛有所察覺,在元灑金躍起的那一刻衝竹娘娘微微頷首,接著化為青煙消失在元灑金的視線裏。

距離太遠,元灑金隻來得及看清他束在腦後的銀灰色長發,看著他消失在原地,沒由來的感覺胸口酸酸澀澀的抽痛......

“灑金,進來坐坐吧,我也有些年沒見到你了”屋中人的聲音柔和溫暖,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懷念。

元灑金聞言回過神來,推門而入。

竹廟從外看低矮破敗,屋簷都結了蛛網。步入其中抬頭看去,穹頂上繪滿了豔麗的彩繪,筆觸稚嫩可愛。但是繪的卻不是尋常廟宇中的神佛,而是姿態各異的小孩,有繈褓裏的嬰兒、穿著小肚兜的奶娃、也有紮著小辮兒的女孩。

或站或爬活靈活現,乍一看靈動可愛,但是元灑金卻感覺有絲詭異縈繞在四周。

大殿中相當空曠,隻有一尊神像兩張貢桌,桌上連基本的香爐貢品都沒有。

既然此間的主人邀人做客,肯定不會如此寒酸,麵前估計是障眼法。

元灑金隨即從腰間摸出片柳葉擦過雙目,再睜開眼睛時,殿內多了張茶幾一個軟墊。而殿中的竹娘娘神像此刻化為人形坐在茶幾前,麵含微笑的看著她。

“娘娘說有些年沒有見到我,但是灑金卻不曾記得跟娘娘見過麵。”元灑金在茶幾前的蒲團坐下。

竹娘娘為灑金沏了杯茶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記不得也不礙事,有時候記不得才是好事,我們今日隻說今日事。”

“看來娘娘知道我的來意了,請娘娘明示沈小芋在何處,她家人還在花竹溪苦等。”元灑金說道。

竹娘娘將茶杯輕輕放在元灑金麵前,道:“這杯茶喝完,他們就該到了。”

嫋嫋茶香從杯中升騰而起,這個味道應該是清明前從廟後靈竹林裏采摘的靈茶,茶湯清淡香味持久。

見元灑金皺著眉牛嚼牡丹似的灌了大半杯,娘娘有些哭笑不得的說:“你洋鍋底水都喝得津津有味,我這好茶倒為難你了。”

“娘娘的茶天下第一好,穀鷺平日裏最愛喝…”元灑金聞言脫口而出。

元灑金一愣,她從來沒有來過這裏,既沒喝過靈茶也不認識什麼勞什子穀鷺,脫口而出的這些話......

當她回過神想再問問竹娘娘關於穀鷺這個名字時,竹娘娘右手一拂,金光撫過灑金眉眼間。

“去吧灑金,這個人才是你來這裏的根源。”

等元灑金再睜眼時,已經站在了大殿的柱子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