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光暈斜斜地刺透破敗的樓群,在斷壁殘恒深處留下鬼魅的剪影。一個身形飛馳,穿街過巷。萬飛瘋也似的向那個聲音的源頭奔去,心中升起極度不好的預感,他隱隱能猜到一個結果,但卻不敢再想下去。無線電裏的聲音斷斷續續,出奇的淡然和灑脫。萬飛已不記得布哥什麼時候用過這樣平靜的語氣講話。
“兄弟,別——廢力氣,斷了,”布哥聲音虛弱,後麵兩個字已經是氣音。萬飛伏在布哥身邊,麵前的胖子麵色死灰,腰以下的部位被死死地壓在倒塌的牆體裏。
“你閉嘴,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忍著點……”萬飛不由分的說,雙手已經在牆的底部扒拉出一條縫隙,把胳膊伸進去發力往上托,牆內的鋼筋及混合物已經和布哥的身體連在了一起,這一動之下,布哥表情更加痛苦,差點昏死過去。
“……我胖爺一口氣幹掉了五個大家夥,這買賣——值了——別打斷我,出了這麼大動靜,他們——很快——很快會來,幫兄弟個忙……把槍撿起來,”布哥粲然一笑接著道“我著了道,不想變成它們的惡心樣,動手,千萬別——猶豫,一猶豫,我特麼害怕”。萬飛突然麵色一整,僵僵的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布哥的腦袋。嘭——一聲槍嘯在天際久久回蕩。後麵的隊友陸續趕到,紛紛看到這悲痛欲絕的一幕。
池畔小別墅,萬飛和布哥在餐桌上胡吃海喝,饕餮一番是以酒過三巡,談天說地,開啟了吹牛逼模式,又到動情處,彼此交代深情往事,涉獵內容可謂廣泛。直至困意上頭,兩個人伏案而棲。
按地球時刻,時間是次日早上。在戰備中心裏,是沒有晝夜更迭的,休閑區的日月星辰,可憑使用者自行定義。萬飛把昨夜舊夢道給布哥聽,布哥大呼躺槍,萬飛但凡入眠,有夢且必是噩夢,而且坑地都是身邊的人。
場景轉到戰備中心大廳,萬飛用最後的積分兌換了一條用做訓練的小型街區。二十多個小時過去了,二人也算徹底縱情放鬆了一回,接下來的兩天時間他們將進行一係列的對抗訓練。兩個人整理好裝備,被係統傳送到了場景內。布哥張大了嘴巴,看著漸漸逼近的屍群,又是氣又是惱。因為他看到的喪屍,皆都是以布哥的形象具象化出來的,而且有些還是斷臂殘肢,叫他怎能不鬱悶。
萬飛草草地解釋說,這麼做是為了解夢,厄運就會不攻自破。布哥又不滿的指了指哪些殘疾的布字輩喪屍。萬飛隻好扯皮說,因為批量生產,質量就難以得到保障,有幾個歪瓜裂棗也屬正常。不待他繼續發問,萬飛一個健步逼近屍群。布哥也隻好用子彈把滿腔邪火,傾泄到‘同類’身上。布哥逐漸摸清了火爆神君射擊夾角範圍,他每清空一批喪屍,萬飛就向深處逼近一段距離,一個穿插火力壓製,一個縱向衝擊,配合的越來越默契。很快萬飛輕鬆的將一麵紅色小旗幟插在了一個勝利點,宣告第一波喪屍退潮。第二波普通的喪屍裏麵摻雜出現了炸彈礦工,布哥開啟了瘋狂的掃射,為了避免被炸彈礦工的爆炸所波及,萬飛隻得與屍群保持相當的距離,雙持沙漠之鷹進行點射。那麼重的手槍在萬飛手裏像戲法一樣上下翻飛,抬槍射擊,換彈上膛。行雲流水,一氣嗬成。雖然行進的速度減慢了一些,但是兩人憑借默契建立起來的節奏感依然平穩地向前推進。和預計的一樣,萬飛再次順利的攻克了第二個勝利點。很快,又一波喪屍補充上來,這次換成了大塊頭的相撲手,它們行動緩慢,卻身形壯碩高大,組成黑壓壓的高牆。萬飛雖然憑借著敏捷的身法輾轉騰挪,出刀快如閃電,刀刀攻其要害,卻奈何怪多勢眾,再加上毒婦中近距離噴射毒液,戰備中心數據上有過相關的介紹,據說毒婦的毒液對有機體和普通金屬具有腐蝕作用。萬飛的體質雖然有一定的免疫效果,但那燒灼的疼痛感也並不是好受的。這樣苦苦周旋,不但寸步難進,反倒出現了不進反退的趨勢。係統的危險提示從三級一直上升到一級,兩個人被強製登出訓練場地。萬飛躺在檢查區的機床上,一道道射線網從身上掃過,一團機械手各處齊出,檢查和清理傷口。布哥的情況要好很多,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剛剛站起來的萬飛又率先進入了訓練場地,接連五次嚐試均以失敗告終。長達八個小時的高強度體能輸出,讓兩個人的身體狀況萎靡到了臨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