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他,目露驚惶。
「你的表演課學的不錯。」他唇角露出譏笑,生氣的樣子更顯孤高。
怪我,如果不是以前戲弄過他,又怎會失去他的信任。
我抓了抓衣角,艱難擠出幾個字:「弓醫生,請你相信我,這次,真的沒騙你。」
我屋裏確實有東西,那東西不是人。
2
也許是我精神狀態太差,弓慎允提出送我回家。
當我帶著他在一棟破舊的居民樓前停下時,弓慎允皺起眉頭:「你怎麼住在這裏?!」
這裏是我姐姐初來這座城市時落腳的地方,住在這棟樓,是我故意為之。
「我在這裏等姐姐回來。」
弓慎允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復雜。
四年前,我的姐姐洛姝為了愛情來到這座城市,想要和弓慎允結束異地戀,長長久久在一起。
她找了一份工作,租了一個小單間,滿懷期待想開始新生活。
可是,沒多久她就在這裏失蹤了。
「這是她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我現在大學畢業了,我肯定要想辦法找到她。弓醫生,她是我血脈同源的親姐姐,你可以走出來,我卻不行。」
我不再等他回應,轉身進樓。
半夜。
我又給弓慎允打電話:「她又來了,真的,你信我。」
我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涔涔,握著電話的手一直抖。
電話還在繼續通話中,他沒出聲。
「弓醫生,求求你跟我說說話,我很害怕。」
「姐夫,我求你……」
他似是憤怒了:「不許喊,我不是你姐夫!」
「好吧……可,我又看到地鐵站那個小女孩了,她還是背對著我,小裙子上都是血……」
「好冷,我房間裏好冷。」
我語無倫次。
「你把空調關上。」他語氣冷淡。
我哭出了聲:「沒有開,空調根本沒修過。」
「洛雅,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我看了眼墻上的掛鍾:「對不起。」
淩晨一點四十三。
「可我真的很害怕。弓醫生,你能來我這裏一趟嗎?」
「……」
「求你了。」
也許是我磕牙的聲音太響,讓他信了幾分:「具體的地址。」
我把門牌號告訴他,呼吸越來越急促,自己都能聽到話筒裏滋滋啦啦的呼氣聲。
「弓醫生,求你別掛電話,讓我聽到你的聲音好嗎?」
我低頭找鞋子,已經不敢再睡這張床。
電話那頭傳來他沉穩有力的聲音。
「洛雅,你把目光放平,深呼吸,找個凳子坐下看書或者聽音樂,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聽他的話,顫巍巍摸到離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
可我忘了,這把椅子的對麵是一張梳妝鏡。
我看到自己的臉。
真難看。
詭異扭曲,正在陰冷的笑。
啪——
我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