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嗒”一聲,幹淨利落的落子音從安靜的人群中快速穿過。
風掠過韶安然的發梢,少年的發絲隨著花落在飄揚,對麵的蕭瑾端坐著,兩人不知何時在人群後麵擺了一局棋局。
小棋盤放置在石桌上,兩人從木盒裏拿出黑白棋,“哢嗒”一聲又一聲,似是將人群全部忽略。
“蕭瑾學長,一直防守的話,會輸哦。”
“是嗎?”蕭瑾冷哼一聲,最後一顆棋子落在兩顆棋子的交界處。
蕭瑾執白棋,那顆棋子落下的那一刻,勝負已定,白棋圈地將黑棋全數圍起來,黑棋已經無路可走了,但是中間還剩一口“氣”。
和棋了?
阮時音眨眨眼,似乎真是和棋。
韶安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本來在此擺棋局隻是為了招新,一時大意讓蕭瑾和棋了。
蕭瑾笑了笑:“你看看你的黑棋,陣型散亂處處都是破綻。”
韶安然好不意思地笑笑:“時間緊迫,我本來也沒打算認真下棋。”
他頭上冒著虛汗,隻心想,明明自己找蕭瑾來招新人,下棋隻是逢場作戲,偏偏蕭瑾就是要將這件事看得太重要。
蕭瑾回複他:“無論何時何地,圍棋都是要認真下的,如果抱著玩玩而已的態度,不如趁早退出圍棋界。”
“是,前輩說的是……”韶安然緊閉雙唇,再不敢多言。
公告欄那頭,不知出於何種原因,阮時音周圍人滿為患。
“我要加入圍棋社!”
“學姐,帶帶我!”
蕭瑾看後搖了搖頭:“看來,都忘了我剛才說的話了。”
然而,樂天派的韶安然對此喜極而泣:“圍棋社,終於要後繼有人了!”
招新完成後,阮時音歎了歎氣,今日分發出去二十多張報名表。
“時音姐為何歎氣,這樣不挺好嗎?”韶安然眉頭微皺。
圍棋社的指定教室在社團活動樓的第八層,走廊盡頭的最後一間。
由於圍棋社太過冷門,學校沒有將位置好點的教室發給他們使用,大多數人第一次來圍棋社都要花好長時間去尋找。
蕭瑾坐在窗前,無端地望向八樓一下的地麵。
阮時音沒有回答韶安然的話,還是也往窗外看了看。
樓下的身影似乎是白之棠,她正在向社團活動樓而來。
蕭瑾歎了一口氣:“別總是什麼人都往圍棋社裏放,有些人本就不尊重圍棋。”
阮時音一時之間覺得他話裏有話,意有所指。
白之棠到來的那一刻,周圍的風似乎都停頓了下來。
阮時音說不出來那種寂靜的感覺,隻與白之棠對視,可白之棠轉眼就將目光對準了蕭瑾。
蕭瑾和白之棠一言不發,現場氛圍恐怖到了極致。
阮時音不知道他們之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隻好按兵不動。
韶安然並沒有意識到兩人不對勁的地方,隻是說:“太好了,大家都來了齊了的話,我就先說說自己的想法,我打算對這二十多個人進行一次麵見考核,合格的人才能進入圍棋社。”
他又道:“畢竟,圍棋社現在無法一下子容納這麼多人,許多成員還沒有經驗。”
阮時音為了不讓他在這寂靜的氛圍裏感到尷尬,也舉了舉手,十分配合韶安然:“我同意。”
蕭瑾沉默了半晌:“隨便。”
蕭瑾說完便驟然離開,走時,肩膀不慎碰到了白之棠,白之棠差點站不住腳。
可在阮時音眼裏看來,蕭瑾的行為似乎是故意的,他們之間莫非……真有什麼不可解決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