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塵外知交結異葩(2 / 3)

“這莫非就是“荷包紅鯉”?”那個小個子看了之後,大吃一驚,“許兄,此魚若是吃了,豈不暴殄天物?”

許公子撐開紙扇,假作風流,又將紙扇一折,指向魚兒道:“我這道菜,還就需要荷包紅鯉方才做得,可知為何?”

眾人搖頭不知,那許公子方才慢條斯理,洋洋得意地說:“家父曾到江南道的委源縣巡查,偶然之中得到一道菜譜,雖說簡單,吃起來卻是回味無窮。便是用油隻是煎炸身體,卻不傷他魚頭,這魚兒身體輸了,可腦袋還是活著,吃起來頗有幾分滋味。”

這話兒說的幾個人直咂舌,都道十分殘忍。

陸飛也不說話,好吃好喝,不過是送上門的,這群人沒有一個合他的脾氣。這回看到鯉魚,不由想到黃寬,那日若非自己非要抓魚,黃寬也不會如此生氣;黃寬若不生氣,便不會獨自去後山;若非獨自去後山,怕也不會碰見惡乞丐,那一段往事曆曆在目,今日離家出走,不過源自那日口角。心裏也由黃寬想到父母和幾位兄長,思鄉之情頓生。

陸飛正在自己的世界裏往返無常,隻聽到耳邊有人喚自己,立馬回過去神來。隻見許公子笑嘻嘻地對他說:“這道菜,卻是為陸兄弟而作,隻為致歉。”

陸飛一聽,知道說是為自己,不過是圖個口頭上的便宜,心有計較。再看那鯉魚,其他幾個倒也無出奇處,隻是聚神看那條斷了半根尾巴的大鯉魚,身上竟有靈光若隱若現,隻是靈光中夾雜些黑氣,並不聚凝,反而渙散微弱。

無論是妖是精,但有領悟,開了心智,能感悟天地,必能修煉靈力,若是以陽為媒,身上靈光閃現,若是以陰為媒,身上黑光環繞,仍是潔淨與汙穢之別,也是正邪之分,從不見靈光夾雜黑氣。何況是精是妖,若要加深修為,必要凝練真力,不該渙散。陸飛不甚清楚這些,但以己心揣測,身上若有黑氣,比不是好東西,靈力渙散則更加奇怪。

隻聽陸飛道:“若是真為在下,那我有個不情之請,這菜聽來十分殘忍,不如就不做了,何況這魚兒身上鮮紅,十分耐看,不如許兄留下來觀賞,豈不為好?”

許公子想了想,也幹脆道:“你們幾日看來都沒有享受的命,既然陸兄弟也如此說,那不做也罷,”

說完後,有對吳大說到:“陸兄既然喜歡這魚兒,你便把這盆魚放到陸兄弟的屋裏,給他觀賞吧。”

這一日的宴席雖無活鯉魚,話題卻繞不開活鯉魚,幾人先前都說那道菜殘忍,其實都想嚐嚐,卻要裝個清高,不料卻被陸飛破了好事,話裏有話地擠兌陸飛。這頓飯對陸飛來說,仍然十分豐盛,其他人的話全當沒有聽見。吃完之後,說聲告罪,邊讓仆人引入客房。

推門進屋,隻見一個浴盆橫在房間正中央,想是那吳大有心刁難。陸飛識海深處裏一個念頭,靈力微動,便將大浴盆推到牆邊,水麵未有絲毫波動。陸飛對自己這手十分滿意,喚過在房間睡覺的阿皮,再次以白衣觀音大士靈感神咒開啟心智。

又是百遍之後,阿皮不像平常時候靜思,一頭躍進浴盆,激得水花四濺,又忽地從水中躍出,最裏麵叼出那隻最大的紅鯉魚,從敏捷程度上來說根本不像一條狗。

若不是阿皮如此一鬧,陸飛差點把這件事情忘掉,那魚兒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看著陸飛,充滿祈求的悲情。陸飛略一思索,用靈力送它再次如水。阿皮見主人如此,也不再撲抓,隻是對著魚缸如臨大敵。

那魚兒呆在水裏,才恢複幾絲生氣,遊在水麵,望向陸飛。隻見它身上黑氣更甚,靈氣更少,已是是若得不能再弱。杜飛心念一動,想到夢幻之中那大吉祥天女咒幻化的佛光將自己身處的那片水域淨化,便用真水靈力將那大吉祥天女咒誦入紅鯉魚的識海之中,那大吉祥天女咒的佛力早已和他的水性真法的靈力合二為一,這招十分有效。陸飛見黑氣略有消弱,且靈力並不再潰散,想到這法子竟然甚好,自己當真該去做華佗,於是更加賣力朗誦。

一個時辰過去了,那紅鯉魚身上的黑氣才漸漸消去。陸飛也覺身體溢滿的真水竟然消耗甚大,趕緊坐到地上,再次運起心法,等到真水在身體中過了一個小周天後,方覺靈力恢複過來。

似乎一切仍是同先前般平靜。陸飛站起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隻聽一個微弱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傳來,“恩公請離浴盆遠點,老身這便出來。”語未畢,而大聲忽發,房屋擺簸,雲煙沸湧。陸飛早已用真水護住身體,身上竟點滴未濕。隻見一個老頭站在麵前,那老頭隻有一隻腳,另一隻是根鐵柱,身上穿的紅袍也是破破爛爛,扁平腦袋,兩根白須長至胸前。

陸飛見著老頭的坡腳,頓時聯想到水中斷尾的那條紅鯉魚。拱手行禮,問道:“你就是那條魚?”

“恩公折煞小老兒,小老兒正是那條鯉魚精,若非恩公相救,小老兒早已形消神滅,又蒙恩公以靈力為老兒養傷,老兒怎配受恩公之禮。”

陸飛聽了,嘴巴張的老大,精怪化作人形,他隻在書中看見過,聽那養老先生說過,還曾在夢中幻想過,今日竟然真真切切地出現在眼前。陸飛揉了揉眼睛,老頭還在他的麵前,這才覺一切都是真的。

陸飛繞著老頭走了幾圈,看起來並不怎麼出奇,心裏疑惑,問老頭道:“書上說,你們這般精怪,變化無窮,忒多神通,你怎麼會落到被人下肚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