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章傳》reference_book_ids\":[6955675031808527391,7315418180950690851,7241469902857440293,7122025494547041293,7332297593558404158,7379448405052902462,6991770451932351519,7374992157167340606,6925013720812801038,7369848764766358552,7294565315935996967]}],\"17\":[{\"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17,\"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34,\"start_container_index\":17,\"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22},\"quote_content\":\"《晚清的極品人、極品事》reference_book_ids\":[7327500863969184830]}]},\"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早在日本明治維新還未實質性推進之時,李鴻章就對中日兩國政體做了比較。1878 年,他在寫給駐英、法、德等國參讚黎庶昌的複信中,批評頑固守舊勢力動輒把西方資本主義比擬為古代匈奴、回紇之虛妄,讚揚了西方資本主義的所謂“善政”。他把中國封建政治體製的弊端歸結為“官與民,內與外,均難合一”,主張借鑒日本和西洋的“善政”,改善或調整君、臣、民三者的關係,以期實現“廟堂內外,議論人心”趨於統一。他把希望寄托在清朝最高統治者身上,認為“撫綏之責在疆吏,而振奮之本在朝廷”。(李鴻章著、吳汝倫編:《李文忠公全集》,文海出版社 1967 年版)
日本“開國”向西方學習未久,李鴻章已感到日本的崛起在即。早在 1882 年,肩負海軍建設重任的李鴻章就向朝廷奏報:“日本步趨西法,雖僅得形似,而所有船炮略足與我相敵,若必跨海數千裏與角勝負,致其死命,臣未敢謂確有把握。”李鴻章以日本為例鞭策國人:日本前些年也為英法等國侵略,但現在“日本君臣發憤為雄,選宗室及大臣子弟之聰秀者,往西國製器廠師習各藝。又購製器之器,在本國製習,現在已能駕駛輪船,造放炸炮”。
然而此時的大清朝野還沉浸於“中央帝國”的黃粱美夢之中,根本不把“蕞爾島國”的日本放在眼裏。這真是應了中國曆史上宋人誹楚的典故:宋人經常在國內吹噓本國如何比楚國強大,吹得久了,竟然自己也深信不疑。直到後來雙方兵戎相見,一敗塗地後才猛然醒悟。
李鴻章“世人皆醉我獨醒”,以他對世界大勢的了解,看到日本今後將對中國造成嚴重威脅:“夫今之日本,即明之倭寇也。距西國遠,而距中國近。我有以自立,則將附麗於我,窺伺西人之短長。我無以自強,則將效尤於彼,分西人之利藪。”他痛心國人對世界大勢蒙昧無知,拒不變革,語重心長地引用蘇東坡的話說,變革“言之於無事之時,足以有為,而恒苦於不信。言之於有事之時,足以見信,而已苦於無及”。也就是說,當形勢從容足可以變革時,人們總不相信危機在即,因此拒不改革;直到危機來臨時,人們才相信應當變革,隻是這時往往已沒有時間了。(雷頤:《李鴻章與晚清四十年》,山西人民出版社 2008 年版)
早在鴉片戰爭後,馬克思、恩格斯就曾預言,中國“竭力以天朝盡善盡美的幻想來欺騙自己,這樣一個帝國,終於要在這樣一場殊死的決鬥中死去”。甲午戰爭剛開戰,恩格斯已經在第一時間做出判斷:“在中國進行的戰爭給古老的中國以致命的打擊。閉關自守已經不可能了,即使是為了軍事防禦的目的,也必須鋪設鐵路,使用蒸汽機和電力以及創辦大工業……整個陳舊的社會製度也都在逐漸瓦解。”
然而,李鴻章旨在振興大清的洋務運動,卻遭到了清廷內部政治敵手以及幾千年來陳規戒律、文化陋習的重重阻撓。李鴻章曾提出“處今日喜談洋務乃聖之時”,他認為在追求自強的過程中,必須堅持“外須和戎,內須變法”的洋務總綱,也就是在列強環伺、外侮日甚的環境中,盡最大可能利用“以夷製夷”的外交手段,為中國的洋務——自強建設贏得盡可能多的和平時間。
從李鴻章給朝廷的一係列奏折中,足見其為推進洋務運動殫精竭慮、憂國憂君之心。
1880 年 12 月 31 日,李鴻章呈奏了關於鐵路建造的《妥議鐵路事宜折》:
伏思中國生民之初,九州萬國自為風氣,雖數百裏之內,有隔閡不相通者,聖人既作刳木為舟,剡木為楫,舟楫之利以濟不通。服牛乘馬,引重致遠,以利天下。
法、美、俄、德諸大國凡占奪鄰疆、墾辟荒地,無不有鐵路以導其先。迨戶口多而貿易盛,又必增鐵路以善後……征調則旦夕可達,消息則呼吸相通。
中國邊防海防各萬餘裏,若處處設備,非特無此餉力,亦且無此辦法。苟有鐵路以利師行,則雖滇、黔、甘、隴之遠不過十日可達。十八省防守之旅,皆可為遊擊之師……
李鴻章“竊考鐵路之興”,總結出九條好處。就這樣一件利弊如“禿頭上虱子”般明擺著的事情,卻也招致頑固派的強烈反對。理由說來更是令人哭笑不得。如有一道奏折說道:“觀該二臣籌劃措置之跡,似為外國謀,非為我朝謀……人臣從政,一旦欲變曆代帝王及本朝列聖體國經野之法製,豈可輕易縱誕若此!”認為鐵路一旦開通,等於是為外國侵略者提供了方便,列強一旦挑起戰事,登岸後“迅疾可達京都”。還有奏折稱鐵路“行之外夷則可,行之中國則不可。何者?外夷以經商為主,君與民共謀共利者也;中國以養民為主,君以利利民,而君不言利者也”。認為鐵路的性質是逐利,違背了中國“謀道不謀利”、以“禮義”不以“利益”治國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