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傻現年三十三,常混跡於鬧市,日嫖夜賭,遊戲人間。正是由於他的這種低級趣味,使他日漸變成了一副蓬頭垢麵的摸樣,走起路來大搖大擺,生怕哪個不曉得他是個吊兒郎當的社會垃圾。
如果你要找王傻,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問,直接去東大街的醉仙樓。裏麵有酒有女人,就連大羅神仙也抵擋不住。王傻每天必到,來的時候懷裏揣滿了銀票,去的時候別人懷裏揣滿了銀票,足見王傻為這個社會的貨幣流通貢獻之大。如果古代也有VIP卡之類的,王傻絕對是鑽石級別。
李夢現年三十二,常附庸於風雅,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由於他的這種高尚情操,使他日漸變成了一副羽扇綸巾的模樣。全身一襲白色長袍,腰間係一玉佩,手持一扇,扇上題有詩二句: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李夢最常有的動作便是手一抖,扇一開,兩句詩對著你。一邊扇扇子,一邊含蓄的抿嘴一笑,自以為溫文爾雅。這動作平均每天要做七七四十九次,風雨不改。李夢也喜歡往醉仙樓跑,但不及王傻陷的深,他去那裏就隻喝喝酒,吟吟詩,當著眾多姑娘,表現出自己超凡脫俗的一麵。
有次王傻喝的酩酊大醉,獸性大發,見人便打,見東西便扔。李夢正微微冥想,待賦詩一首,王傻全身散發著酒氣,歪著腦袋,踉踉蹌蹌走到李夢跟前,吞吞吐吐說道:“三百隻雞和三百隻鴨,一共得多少?”
“說對了我給你這個。”王傻扯出一遝銀票。
李夢其實認識王傻,二人家住得近。“王傻!你喝多了!”李夢義正言辭的說道。
“快呀!來幾個人拉他出去醒醒酒。”老板在一旁吩咐道。說罷就有四個彪形大漢邊挽袖子邊走向王傻,欲將其製服。
王傻朝李夢一笑,滿是酒氣:“三百隻雞和三百隻鴨,得你媽。”李夢哭笑不得,指著王傻:“這……簡直豈有此理。”這時四個彪形大漢已接近王傻,兩人抬其手,另兩人抬其腳。也不知道這王傻哪來的力氣,竟又到了李夢跟前。四壯士疑惑的端詳著自己雙手,驚訝不已。
李夢看著王傻,心想這樣個垃圾,喝醉酒竟如此神力。突然王傻迎麵就是一拳,李夢頓時就坐在了地上,擦著額頭上的汗,心想方才好險,若慢些就全吃上了。還沒回過神來,迎麵又是一腳,李夢在地上滾了幾轉,安然無恙,看來王傻的拳腳都落了空。王傻雖是大醉,但方才沒有打到李夢更覺怒火中燒,於是又追上李夢一陣亂打,李夢則在偌大的廳堂中抱頭鼠竄。到最後王傻氣喘籲籲,幹脆躺地上睡了。說來也怪,李夢毫發未損。
昨夜的事有些蹊蹺,雖說那王傻喝的爛醉如泥,可感覺他是在裝逼吧,追打我時,出拳雖毫無章法可言,實則亂中有序,招招要害,分明是想要逼我亮出本尊來。李夢坐在家中想著,愁容滿麵。
忽聽得敲門聲起,“我是王傻,開一開門吧。”
李夢心中一驚,暗道不妙,也不知如何是好。慌忙於枕下拿出把匕首,藏在背後。門開了,李夢站在門口說道:“什麼事呀?王先生。”背後的匕首都握出汗了。
王傻笑道:“我賠禮道歉來了,昨夜真是對不住啊。”手裏提著水果若幹,說著便往屋裏走,也不管李夢答不答應。王傻背對李夢,一邊放水果,一邊說道:“我昨天喝的實在是太多啦。”剛說完話,王傻又“啊”的一聲慘叫。他背上插了支匕首。頓時滿臉烏青,雙眼暴瞪,痛苦到了極點的模樣。李夢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等待其死亡。王傻痛苦了一陣之後,並沒有死,而且還開口說話了:“還得麻煩你一下,幫我再把它拔出來。”
哪有這樣的人!老子親手刺進去的,即使不死,也應該離死不遠了。李夢驚異非常。
“這種刀傷對於我來說,不過就像撓癢癢。”王傻轉過身來,麵帶微笑,輕鬆自然。接著說道,“我渾身上下有幾十處這樣的傷,不信我脫給你看。”說著便準備脫衣服。
李夢見不得這重口味,急忙大聲阻止道:“你別,我信!”
王傻笑道:“哈哈哈哈,老子逗你玩兒哩。”
通過王傻這一大笑,屋內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李夢那緊繃的神經也鬆弛了下來,上下打量著王傻,“像你這身經百戰的人,一定是哪個幫會的罷?”
王傻也模仿著他的語氣說道:“像你這動如脫兔的身法,一定是哪個大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