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弟,你在牢房裏,他們沒對你怎樣吧?”劉元禮關切問道。
杜善靖道:“這些狗雜種若敢對我不敬,我絕不會放過他們!”他突然迷惑地問道:“劉大哥,有件事小弟想不通。”
“什麼事?”
他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小弟在牢房裏聽到一些關於劉乾的事。”
劉元禮急切問道:“是什麼?快說。”
他低聲道:“那牢房的捕快說,徐統領準備帶領全部人馬去緝拿朝廷通緝犯了!”
“啊!”劉元禮驚叫了一聲,道:“什麼時候的事?”
“他們現在正在準備,明天出發。”他停了一下,道:“劉大哥,我聽那捕快說,徐統領是收到探子回報,說那朝廷通緝犯叫呂逸的和劉乾,已和少林寺眾多和尚來到了浙江邊境!”
“少林寺!”劉元禮雙手拉住他的手臂,狂喜道:“你真的聽見是少林寺?”
杜善靖道:“真的!劉大哥!”
劉元禮喃喃道:“奇怪?這朝廷通緝犯呂逸怎麼會和少林寺的人一起呢?”
杜善靖道:“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那徐統領肯定是領功心切,那捕快說,他一聽到呂逸的消息,就立即準備人馬。”
劉元禮道:“不管怎樣,我一定要去找我的兒子,確保他平安無事,我還要報仇!”
說到這,他朝杜善靖雙手一揖,道:“杜老弟,因大兒子劉乾現在需要幫助,我先告辭了!”
杜善靖道:“等等!劉大哥,您一個人怎麼對付他們?”
劉元禮道:“六扇門已破壞了我的家!為了報此血海深仇,劉某,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然後,一揖道“告辭!”便身子一躍!掠上屋頂,身影一閃,不見了。
衙門內的前庭大院,站著二十多個全身盔甲的士兵。
火紅的燈火照得盔甲粼粼發光,十分耀眼。
一個臉上滿是肥肉的胖子,對著這些士兵大聲道:“大家晚上早點休息!明天要去擒拿朝廷要犯呂逸!明天淩晨五時出發!”
說完,眾人便立即解散了。
這時,一個士兵上來道:“統領,為何我們不現在出兵?”
徐勇長看了那士兵一眼,陰陽怪氣地問道:“你是覺得我這樣做不對了?”
那士兵低頭連忙一揖,怯聲道:“小人隻是覺得,這呂逸是朝廷重犯,我們應當先發製人,立即趕快出兵設下埋伏,將他們打個措手不及。”
徐勇長不屑地道:“我說薑上武你這小子!身為二捕頭!跟了我這麼多年,竟然,一點都不理解我!”他故意停了一下,道:“你這個建議是好的,但,你認為就我們這些人能與他們抗衡嗎?”
……
徐勇長提高嗓子道:“這呂逸可不是簡單的小子,他現在竟然勾搭上少林寺。不過,對此,我已有了安排。”
薑上武見統領有了計劃,便不敢再說什麼。便道:“原來統領早就有了計劃,那小人先回房歇息了。”說完,便離開了。
徐勇長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一回到房間,就急忙將門閂上,然後,換上一身黑色夜行衣,吹熄蠟炬,從窗子輕輕躍了出去,剛一著地,觀察一下四周,身子又一躍,飛上屋頂,然後,迅速飛向了遠處……
這時,一個黑色人影出現在他屋頂。
這人一見他掠向遠方,他人影一閃,朝著他的方向迅速掠了過去!
說起來,圓性大師被困在銅筒中已有五天光景。
這紅刹魔頭逍遙魔對圓性大師還是不錯,每天都把一些剛烤熟的羊肉、豬肉、牛肉、雞肉、兔子肉等香噴噴的肉片,一小塊一小塊地從銅筒上麵唯一的那個小孔扔進去。
這裏真是頓頓俱是美味佳肴。
但,這對圓性大師大師來說,是一種折磨。
出家人是不吃葷的。
就這樣,圓性大師端坐在地上,不吃不喝,雙目閉上,雙手合十,一直在靜坐運氣。故,五天不吃不喝,臉色依舊容光煥發。
這時,是早膳時分,逍遙魔手中拿著幾塊香噴噴的烤羊肉來到小孔前,他望了一下裏麵的圓性大師,見大師身旁已零零亂亂地灑滿了肉塊,有些肉塊已變色,可聞到一股腐爛的臭肉味。
他歎了一聲,道:“唉~老和尚,不要說我待薄你,給你這麼多香肉,擺在你麵前你都不吃,你看,肉都腐爛變臭了。”這話充滿譏誚之意。
“老和尚,今天的早餐是羊肉,是我剛捕回來的,新鮮!這火烤得剛好,我還特意在上麵放上香醬,美味得很!你嚐嚐吧。”說完,將手中那幾塊烤羊肉從小孔中塞了進去。
接著,因是在封閉的銅筒,可清晰地聽見一連串掉在地上的聲音。
逍遙魔見圓性大師還是一如既往,並未碰這些烤肉。
甚至,連一點動作都沒有,隻閉目雙手合十地靜坐。
這時,逍遙魔嘿嘿冷笑道:“老和尚!老實告訴你,這是你最後一頓了!你吃不吃,不關我事了,因為……”他突然陰森森道:“你的命已不長了!嘿嘿嘿……”這笑聲真是又奸又滑!
這時,他從懷中拿出幾個瓶子,他將這些瓶子打開,將瓶口伸進小孔,然後,將瓶子裏的東西倒了出來,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那些粉末因從高處墜落,故剛離開小孔便化成了縷縷輕煙。
圓性大師似已察覺不妥,霍然起身,雙掌朝天,一擊!
“隆!”地一陣巨響。
天罡神掌!
一道白色煙霧如一柄劍,勁道十足地從小孔噴射出來!
這道煙霧緊挨著逍遙魔的額頭穿過!
“嘭!”一聲。
粉塵飛濺!灑落在逍遙魔的頭頂,他抬頭一望,身子激伶伶地打了個寒顫!
隻見頭頂上方的岩石上多了一個三寸深的洞口!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此時,額頭上泌出了冷汗!
這時,從封閉的銅筒中發出了連綿不絕“嗡嗡”巨響的回音。
圓性大師剛才那一掌“天罡神掌”隻是出了三分力,因為是在封閉的銅筒中,所以不能使出過大的功力,那回蕩的掌力會傷了自己。
圓性大師大聲地吼道:“魔頭!有能耐就跟老納真刀真槍較量較量!不要像隻縮頭烏龜,隻會使些下三濫的手段!”
這時的逍遙魔可學乖了,他不管圓性大師怎麼叫吼,迅速地將那些瓶子往小孔扔了進去!
瓶子撞到銅壁上,俱破裂成片,頓時,粉末飛揚。
霎時間,銅筒內都被白色的煙霧籠罩住!
圓性大師看見這些四散的粉末,身子竟突然搖晃了一下!原來,剛才,那一掌發力,吸入了一些煙霧。
這煙霧有毒!
此時,盡管,圓性大師身懷絕技,但,無奈於被銅筒所困。這銅筒四周俱是堅硬岩石,銅筒猶如天然地卡在岩石當中,機關巧妙。
何況,這銅壁足足有五寸厚!根本就無法破筒而出。
隻一會,圓性大師體力越來越不支,最後,慢慢地倒了下去……
深夜。
黑暗的天空飄著細雨。
細雨和著冷風掃蕩著街道上每一個角落。
冷風、細雨,讓黑暗的街道顯得更蕭索。
靜寂。
街道上連一個鬼影都沒有。
鎮上的雄闊街上,各大金鋪、錢莊早都已關門了。
這時,一個身穿灰色長衣的高大的人正用肩膀扛著一個大木箱子。
這漢子長得真嚇人。
乍一看上去,一張臉是白生生的,沒有任何東西,十分詭異恐怖!
隻有再細看,才知道,他的鼻子、眼睛、嘴唇全都是白生生的!和臉色一樣,隻有眼珠是紅色!這人,連白天看了都嚇人,何況。此時,是暗無星月的深夜!
那雙紅色如血的眼珠,一眨一眨,透出一種攝人的紅光!
白生生的臉,血紅色的眼睛,整張臉上,儼然就是一副僵硬蒼白如僵屍的表情!扛著一個箱子,緩緩地走在暗黑的空寂街道上。
這個箱子是個大箱子,足以裝下一個人。
奇怪!半夜三更的,誰會扛著一個大木箱,獨自一人,緩緩地走在大街上?
難道,這個不是人,而是一個吃人的厲鬼?!
難道,這個大木箱是一副棺材,是裝著一個剛入殮的屍體?!
啊!猙獰的紅眼食屍鬼!
這紅眼食屍鬼走到一個錢莊門前,停住了。
他望了一眼門上麵“金隆錢莊”四個燙金牌匾。
然後,將肩上的木箱放下,伸出白生生的兩根手指,在門上敲了一下,接著連續敲了五下!
一會,門“吱呀”開了。
一個勾鼻大耳的老頭,從門縫裏伸出頭,看了一眼這敲門人。
隨後,便打開門,從裏麵走出來將木箱子扛了起來,跟在紅眼食屍鬼後麵進了錢莊裏麵去!
難道,這“金隆錢莊”是一個與冥界相通的人所開的店鋪?!白天,做人的生意,晚上,做鬼的生意。
當這門關上之後,店鋪裏麵並沒有點火。
隻見這兩個黑影沿著店鋪左側那條走道一直慢慢地走了進去。
一會,兩個黑影停住了腳步。
“吱呀”,一扇門打開了,此時,一片燈光瞬間從裏麵射了出來。
原來,這裏間是一個大廳,點有燈火。
這大廳裏麵就隻有一張四方桌,上麵放有一壺茶,和一個茶杯,旁邊站著一個中年人,這中年人瘦瘦的,滿臉絡須,獐目短眉。
兩人一走入大廳,那白生生的紅眼人掏出一塊刻有“肆”的玉牌。
這絡須瘦臉中年人一看見這塊玉牌,一張冷削無情的臉,笑了笑。不知是不是很少笑的緣故,這一笑,把那張又黃又瘦的臉上那些皺紋都一條條顯露了出來,看上去,頗顯滄桑。
“事情還順利吧?”這中年人顯然和他們很熟,並且,位居他們之上,一開口,不是客套打招呼,而是問正事。
那白生生的紅眼人指了一下那個箱子,道:“方總管,你自己打開看看。”
方總管走了過去,將木箱打開,並伸出手去,往箱子裏麵摸了一下,“嗯,還活著。”接著,他關上箱子,笑了笑道:“四護法,你幹得很好!”然後,對著站在一邊的老頭喊了一聲“給錢!”
那老頭就從懷中拿出一張銀票,遞給四護法。
四護法拿過那銀票一看,驚詫道:“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