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恒、嶽皋、趙擎三人進去城中,隻見城中街道阡陌縱橫,主道極為寬敞,可八駟並行,皆上不乏各類小販,叫賣之聲不絕於耳,
鄭恒拿出一塊黃金,約有二三十兩重,遞給嶽皋,道:“你去給我買個上好的壽盒,要金絲楠木的,”嶽皋常年在深山中生活,自然認得那金絲楠木,也不用鄭恒多說,若是鄭恒反倒是識得那金絲楠木,嶽皋領黃金,自行去了,
趙擎見鄭恒出手闊綽,愈加認定鄭恒必是富家子弟無疑,隨便讓手下做點事便給這許多銀錢,那金絲楠木雖貴重,但一個壽盒也就隻個一二十兩銀子罷了,
鄭恒與趙擎走進一間布料店,那店老板見鄭恒衣著破難,身上穿著粗布衣服也漸發黃,仍然坐著不動,白一眼冷聲道:“要什麼自己看吧!你身子旁的那一匹布兩文錢一尺,要就拿走罷!”
鄭恒自從穀中出來,東塘嶺又無商鋪,為來得及置辦一身行頭,直到嘉興城才來置辦一身行頭,不料還遭人白眼,好在鄭恒見慣了這種趨迎附勢之人,
也並不發怒,冷笑道:“老板是道我沒錢吧!莫非我隻配得上這種破布麼?你倒是真小瞧了小爺了,”說罷將黃金柱擲再地上,隻留一寸於在地麵,其餘全部末入地下,
鄭恒笑道:“拔出了就算我送給你了,”
那老板也不敢去拔那金柱,忙躬身笑道:“小的不識得少爺,當真是有眼無珠,少爺要什麼貨小店都有,”說罷向鄭推薦一堆上好布料,
鄭恒冷笑道:“我要天山冰蠶織錦,想必你也沒有,”那老板無奈,道:“少爺,那種貨小店確實沒有,不過小的店裏已經是嘉興貨最全的了,少爺要的貨隻有大都天元布莊才有,若是少爺要,小的可以去購買,不過嘛少爺要交付五百兩黃金作抵押,”
鄭恒一見這奸商嘴臉不禁好笑,這天山冰蠶織錦雖貴重做一件衣裳也不用五百兩黃金,鄭恒依稀記得自家進的天山冰蠶織錦也不過十兩黃金一尺,賣出也隻賣得二十兩黃金一尺,
不用了,就用你店裏最好的布料給我做一件衣裳,鄭恒白一眼那老板,
那老板急匆匆拿出一匹黑布,道:“少爺這便是小店最好的布料了,要二十兩一尺,不知合不合少爺心意?”
鄭恒看了一眼那匹錦緞,確實是上等布料,其價值也不過十兩一尺,
鄭恒冷笑道:“你當本少爺不識貨麼?價值十兩的布竟賣本少爺二十兩,”那老板嗬嗬一笑,道:“原來少爺是行家,就如此我也不跟你還價了,就是十兩尺,”
鄭恒丟給那老板二十兩黃金,道:“即刻給我做一身衣服,二個時辰夠用麼?”
那老板笑道:“不用,一個時辰便夠了,我即刻命人去為少爺做,”鄭恒又看一眼趙擎,見他穿著破為寒酸,又道:“給這位大爺也做一身,”
那老板應聲:“好嘞……請二位大爺這邊測量尺寸,定為二位大人作一身漂亮的衣裳,”
鄭恒與趙擎各自測量尺寸,趙擎推辭數次,但鄭恒強拉著他也做了一身行頭,趙擎滿臉慚愧之色,
鄭恒、趙擎各自換上衣裳,果然是人靠衣裳馬靠鞍,鄭恒先前就如農家孩子,這換上華麗服飾,又添了幾分神氣,趙擎看著這十兩銀子一尺布料所做的衣裳,心中五味陳雜,
他自從東瀛回到中國,每日都要提防有人刺殺,吃不好喝不好,那裏能奢求穿著,
鄭恒付老板銀兩,取回金柱,二人出了布店,隻見嶽皋手中抱著一個盒子,用布包著,嶽皋看了一眼鄭恒,並未搭話,又往前走,
鄭恒暗道嶽皋為何見了我也不過來,反倒走開了,便叫道:“嶽皋,你要去往何處呀?”嶽皋看了一眼,忙跑過來,叫道:“大人,是你呀!你換了衣裳,我倒是認不出來了,又英俊了不少,”
鄭恒笑道:“你說的那裏話,我與你相處這麼久了,怎會認不出,”嶽皋也不說話,將頭埋在懷裏,
鄭恒暗自好笑:“莫非是他見我們換了新衣,未為他買一身衣裳怨我,他跟了我自然不會虧待他,給他一些銀兩讓他自行去購買吧!”
我們先去找個酒家住下,明日再作打算吧!鄭恒伸個懶腰,這幾日以來,鄭恒隻顧趕路,並未休息好,不覺有些犯困,
趙擎道:“如此也好,”
嶽皋依舊將頭埋在懷裏,鄭恒暗笑嶽皋使小孩子脾氣:“我給他那些金銀買完壽盒也足夠置辦一身行頭的了,還在置什麼氣?
鄭恒看向四周,隻見一家如月酒家,那酒店門前掛著兩個燈籠,一扇大門赤紅,雕刻各種花紋,
鄭恒三人進入開了天字一號房間,鄭恒進入房間,取下背負的沈殿成骨灰,道:“老老家夥,我給你買了一個家,你先住著,等我辦完事便將你送去跟師娘合葬,你可不要怨我,”
嶽皋,你買的壽盒拿過來,我要給老家夥搬家了,鄭恒大叫道,
隻見嶽皋扭扭捏捏,抱著壽盒走向鄭恒,將頭埋在懷裏,鄭恒伸手去取壽盒,嶽皋死死抱住,鄭恒笑道:“你還在置氣麼?”
大人,小的有負你所托,我未買到金絲楠木壽盒,隻是買了個檀木壽盒,非是小的無能,隻是小得跑遍了大街小巷,凡是賣壽材的小的都問遍了,當真買不到,嶽皋滿麵委屈,
鄭恒暗諷自己道:“看來我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隻道是嶽皋為了我們換新衣之事,原來他一直惦記壽盒之事,”
我又沒怪你,檀木的也不錯,鄭恒笑道,嶽皋忽然眼前一亮,道:“大人你不怪我啦!”說罷掏出一些黃金,又道:“大人,這是剩下的黃金,這檀木壽盒隻花了二兩黃金,還剩十八兩,”
鄭恒笑道:“你留著買身衣裳罷!”
嶽皋忽然淚流滿麵,道:“大人,我嶽皋必定誓死效忠大人,若有違背,必受千刀之刑,”鄭恒笑道:“好了好了,你將你買壽盒之事與我說一遍,我看看是什麼原因,金絲楠木雖較為珍貴,也不可能整個嘉興城也買不到,”
嶽皋歎口氣,道:“大人,我跑遍嘉興城大小壽材店,都說金絲楠木在上月初被元兵收走了,我問他們是何原因,他們也不知道,”
趙兄,你看是什麼原因,鄭恒笑問道,
趙擎麵露難色,道:“請恕我駑鈍,我也不知,金絲楠木我也是來中國之後偶然聽人說起過,隻是說這金絲楠木適合做壽材,別的我也不知道了!”
大人,元兵該不會知道自己會死,先給自己備好棺材吧!算他們有自知之明,嶽皋得意笑道,
鄭恒白一眼嶽皋,道:“你要與人打架難道還會自帶棺材麼?”嶽皋搖搖頭,
鄭恒百思不得其解,元兵收走金絲楠木究竟做何用哩!
忽然鄭恒驚站起,大叫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