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炎騎著單車在回家的路上,他喝了點酒,夜晚的月光照著在他的臉上,小臉泛紅,晚風撲麵,有一些暈呼呼的。哎~心中一歎,無力踩著單車。他剛從參加完高中同學會,通常同學會上隻有三種人。第一種是炫耀的人,就是那些無論是靠自己還是靠爹媽成功的人。有的是自己顯擺,有的是自己不想顯擺也卻總有想撈些好處的人幫著顯擺。自己顯擺的人得到是滿滿的虛榮心,被顯擺的人得到的則是小小的滿足感。第二種是打腫臉充胖子的,這種人往往在同學會前就開始打聽同學的現狀,從而好可以攀比,不能比人家好太多,不然不像。提前就開始借車,湊名牌。男的就叫上一個樣貌不錯的女伴,女的直接帶上個移動錢包。比來比去換來的也隻是一場遊戲,一場空。最後這種最普遍,圍觀者,他們羨慕也嫉妒著那些成功人士,同學會對他們來說是一場盛宴也是攀爬的機會。但,他們種更多的那些庸庸碌碌的人,他們混的不好,隻能看看,可能連攀爬的機會都沒有。趙炎就這樣的一個人,他隻是一個公司小職員,每天都在重複做著同樣的事,原地踏步著。一開始趙炎是不想來的,他知道比他混的好的人很多,但實在是很久沒有和這幫同學見麵了,硬著頭皮來敘敘舊吧。同學會開在李斌的家裏,結果來到李斌家門口才發現是李斌家住著一個花園洋房。門口停了不少車,低頭看看自己的自行車,這就差了一截了。老同學見麵都相當熱情,趙炎同學多是農村出生,都很樸實少有愛攀比之人。雖然沒有當麵攀比,但當說的各個同學的境況,趙炎還是有些自卑。李斌開了公司做出口貿易發了財,楚天明搞工程忙的不亦樂乎,葉可欣學的化妝,給當紅藝人做造型師,管偉當了兵,升軍官...說到自己還是個公司小職員,也就能以是個跨國公司安慰下自己。哎...想想就沒什麼意思了,人家說著,自己喝著悶酒就聽著。聽著聽著都是些自己插不話的話題,便隨便找了個理由走了。騎著單車在路上,想著想著,越想越氣,憑什麼自己就是一堆爛泥,當年成績沒我好的人都成暴發戶了。想著,憤怒轉化成了動力,一個勁猛踩單車,在隻有月光為自己引路的無人街道上狂奔著。這時手機響了,趙炎單手扶把還在用力的踩著,另一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低頭一看是女友林夕打的。剛要接,趙炎就感覺右側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推著自己就飛出去了,嗙的一聲就載在了地上...迷迷糊糊,眼睛睜開,純白的板天花板伴著濃濃的消毒水味。趙炎知道自己是醫院,但怎麼來的完全想不起來了,最後的記憶就是自己在飛,看到單車折彎了,手機也在飛。“你醒啦。”老媽推門進來,把飯盒放在床頭櫃上,“你都昏迷兩天了,嚇死我們了”說著老媽按響了床頭的鈴。“媽,我怎麼了?”“那天晚上你被一個醉酒司機撞了,還好隻是輕微腦震蕩和些皮外傷”。不一會醫生帶著個小護士來給趙炎做了各種檢查,“好了,沒什麼大礙了,吊完這瓶水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去辦出院手續吧!”說著,醫生寫好單子遞給了老媽,老媽便去辦手續了。趙炎還在床上摸著頭努力回憶那晚的事情。一場車禍帶來的休假是改變不了趙炎乏味的生活的,日子得繼續過,班也還得繼續上。第二天,趙炎來到公司聽到不是關切的慰問,而是埋怨的催促。住了三天院耽誤了工作進程,不但之前的報告沒有如期上交,又有新的文案要處理。看來這幾晚又要加班了,想著,趙炎在自己的座位上忙碌了起來。“哎!你!”不一會一個聲音在辦公室裏叫嚷著,“就你,別做了,過來!”叫嚷半天還是沒人搭茬。在座位上埋頭苦幹的趙炎的被隔壁座位上的小王戳了戳胳膊,“叫你那!”趙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慌忙站起來一看,是企劃部的翁經理。“對,就是你!過來!過來!”翁經理指著趙炎擺手示意讓他過來。“翁經理,你好。有什麼事嗎?”趙炎有些緊張,作為不見天日的底層小職員被高層召見是不常見的,趙炎不知道找自己是要做什麼。要是因為住院沒來上班而開除自己都完全不用翁經理親自跑一趟的。“你叫什麼來著?是那個小王,王學敏那組的吧!”趙炎還在琢磨,有些走神,連忙回答:“啊...嗯!是的!我叫趙炎是王組長這邊的。”“那就對了,找的就是你。”翁經理一把把搭到趙炎的肩膀上,趙炎有些受寵若驚,“來,找你有事,路上說。我們先走!”翁經理架著趙炎就出了辦公區,“之前我聽王學敏說你懂法語。”“額,是的。”“哈哈,那就好。我們公司和一個法國公司的合作,雖然對方代表是個華裔,但一句漢語都不會。我們也有法語方麵的翻譯,但因為在國外出差趕不回來了。我聽小王說你們組有個懂法語的,現在就隻能抓壯丁了!”倆人加快著步伐走進了電梯,翁經理按下了23樓的按鈕,“這是相關資料,你先看看,了解一下。不懂沒關係,隻要你精準的翻譯我方代表的意思就可以了!明白了麼!”“明白了!”趙炎看著厚厚幾十頁的企劃書,一麵漢語,一麵法語,不禁咽了吐沫。就上電梯的幾分鍾能看明白什麼?叮!23樓到了。這才看了幾頁就到了?趙炎心裏有些打退堂鼓了,他怕出差,他怕在眾人麵前丟臉,怕丟公司的臉,丟飯碗。但都答應了,尤其是答應了翁經理,實在是騎虎難下,隻能硬著頭皮上了。23樓不是趙炎這等小職員平時可以上來的,裝修擺設自然是比樓下普通辦公區要高端的多。在秘書的帶領下,翁經理和趙炎來到了一個會議室。秘書推開會議室的門,裏麵一個超長的會議桌坐著企劃部的數位精英。翁經理帶趙炎走到一個空位坐下。剛坐倒,法方的代表就進來了,三個法國人兩男一女,還有一個四十幾歲,長相俊俏的華人,這應該就是翁經理說的那個不懂中文華裔代表。翁經理等人起來與法方代表握手,寒暄著。法方的那位美女用蹩腳中文傳譯著法方的問候。見狀,剛坐下的趙炎也慌忙的起身站著翁經理身後翻譯。寒暄已畢,兩方直接進入話題,就兩家公司的合作展開洽談。趙炎在一旁傳譯著兩方的意思,法語一般的自己覺得今天自己的法語說的非常流利。說著說著,他突然停不下來了,還未等自方代表說提議,趙炎居然直接用法語說出之下的提議。在電梯間裏隻是看了幾頁,略翻幾眼那本厚厚的文件,其中的內容居然湧入腦中。法方並不在意提議人變了,繼續和趙炎談起條件。自方的代表有些不願意了,本是自己的工作,怎麼輪到一個翻譯指手畫腳的,而且自說的什麼己還聽不懂,但在外賓麵前不敢發作,之後默默的看著,等待翁經理的指示。翁經理沒什麼反應,隻是偶爾叫停趙炎詢問什麼意思。幾個小時候後,兩方最終達成了合作協議。翁經理對趙炎的表現很滿意,沒想到起初隻是拉來救場的,結果不但完成了翻譯工作,還在原本的合作方案基礎上加以調整,使法方更加滿意合作內容。“小趙,做的不錯啊!”會議結束後,翁經理拍著趙炎的肩膀說,“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來我們這組幹的,回去我就和你們王組說一下。”趙炎一聽受寵若驚,連忙謝道,“好的,謝謝翁經理。”“不用謝我,我隻用有想法有才華的人。要要好好幹!”翁經理拍了一下趙炎就走了。“嗯,我會努力,翁經理慢走。”趙炎知道,調組代表著升職,代表著漲薪水。在這個等級森嚴,層層壓榨的公司裏,就像一個濃縮的社會,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往上真是難上加難。如今有高層賞識自己,一定要把握好機會!趙炎滿心歡喜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向同事們宣布了自己調組的好消息,迎來眾多喝彩道喜之聲。有道喜的,有要請客的,趙炎客氣的一一答應著,耐著心中的喜悅收拾著東西。收拾完東西,坐在椅子上掏出了手機,他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母。趙炎翻閱著電話本。翻到了老媽的號碼,想撥號,便看到上麵的那一個號碼:林夕。對了!自己在醫院昏迷三天,到現在都沒有給林夕打電話!趙炎連忙撥打了林夕的號碼,通了可是一直沒有人接。他隱約的記得出車禍的當天林夕打過電話給他,但沒有接到。可能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己出事了,還在生氣吧。想著,趙炎掛了電話,打給了老媽。老媽知道兒子升職很開心,說晚上要燒頓好的犒勞犒勞趙炎,但趙炎晚上要請同事們吃飯就答應老媽明天再給自己擺慶功宴吧!趙炎調到企劃部後很受翁經理的器重,為公司談下很多大案子。在翁經理在推薦下他幾方升職,短短三個月已經成了企劃部經理。翁經理也因為有趙炎這樣的猛將被總部提拔到了副總的位置。趙炎很開心,事業有成是所有男人的夢想,但他很心煩的一件事自從自己出車禍後再也沒有聯係到林夕。手機打了沒人接,住處也沒人,去她公司問也說很多天沒來上班了,就像整個人消失了一樣。趙炎越來越忙,他想林夕,但往往越想一個人你就會越忙,越忙你就越無法抽身去找他。新的項目來了,這次要去美國公司本部和本部的精英代表一起談一個瑞士的項目。這次去一去就要兩個月,本來想抽空要去林夕老家一趟,看看林夕是不是回老家了,但看來這要等兩個月後了。趙炎收拾著行禮,明天就要去美國了,不知道林夕現在在哪?哎~無法越自己愛的人分享喜悅之情,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趙炎掏出手機,習慣性的撥打了林夕的號碼。每當趙炎想林夕都會打個電話看看林夕有沒有回來,每天都會打好幾次。“嘟——嘟——喂?”電話突然通了!電話那頭是林夕的聲音,趙炎本不抱什麼希望的。“喂,喂...”意想不到的結果讓趙炎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救命!趙炎!”林夕驚聲的呼救聲打斷了自己思索。“你在哪啊?我馬上就來!”說著趙炎拿著外套就往外跑,剛推門沒走幾步就發現自己居然騎在單車上,騎在那晚出車禍的馬路上。還是那條路,還是那個陰沉沉的天。趙炎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前方有一個聲音幽幽的叫著自己名字。是林夕,趙炎狂踩著單車朝著前方騎去。越騎四周越暗,越騎這個聲音越清楚。“趙炎!”一個聲音在趙炎耳邊突然響起,是如此的清晰。趙炎急忙回頭,回頭便看到林夕詭異的趴自己身後。趙炎正要問就覺得前方一陣刺眼,趙炎還要把頭轉回去時就聽一聲長而刺耳的刹車聲...“啊!”趙炎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呼呼的喘著粗氣。原來是夢,是那麼真實!看看表,五點半,起床喝了口水,再想睡可就睡不著了。洗漱以後穿好衣服躺在床陪著早已收拾的行禮等著,等著10點翁總來接他,等著坐2點的飛機飛向自己的美好錢途。頭很重,他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鬧中一篇空白,連續幾晚背記的資料早已忘光了。此時占領他大腦的是林夕,他不知道應該想什麼,隻是單單的想著林夕這個名字,乃至林夕長什麼樣都已經記不起來了。林夕長的什麼樣?對,林夕應該長什麼樣的?是胖是瘦,是醜是美,趙炎絞盡腦汁的回想著有關林夕的片段,但越想越少,越想越想不起來。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又睡著了。他夢到自己黑暗中徘徊,很冷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