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我們找居民樓,躲著。”我感到此刻已經清醒不少,身上的傷處也要死要活地痛起來,我咬牙壓抑著脫口而出的呻吟,輕聲道:“要那種公寓樓,注意避開城市攝像頭。”“可是這樣遲早會被找到的。”胡哲豪急道。李清出聲打斷:“美國軍方最快明天才能找到這一片,剛才我們走的幾個街道,攝像頭已經全被我打掉,而我們備用的接應人估計今晚就可以來。”
“大家向前麵的小區撤!”單洪誠說著將身上掛著的彈藥卸下來交給一旁的孟萱:“我負責把附近所有攝像頭解決掉,再把這一片的喪屍引開。”“那樣很危險啊!”孟萱失聲叫道,前者揮揮胳膊:“再危險對我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看到眾人一臉悲色,單洪誠眉毛一挑:“來到這裏,我們每個人都做好了必死的準備,都別給我垂頭喪氣的!就算我們幾個都死了隻剩下一個人,那個人也得給我將東西帶回去!好了,話不多說,我走了!”說罷他便扭頭向街邊走去。
我暗暗咬住下唇,周圍頓時有些沉默,我能感覺到白衣朝那個方向看了好久,隨後淡聲道:“我們走吧。”
“嗚。。。。。。”腰後已經有些麻木,肋下卻陣陣劇痛襲來,想必是子彈還在肉裏,這個還真夠麻煩的。。。。。。忽然旁邊傳來一陣異動,在我視線內的李清立馬端起槍瞄準前方,而李炘南則不知何時抽出了兩把刀,白衣卻一動不動,我吃力地看向前麵,隻見不遠處緩緩走來十幾隻喪屍,皆眼窩深陷,頭上亂糟糟的黃毛,我被心裏的想法弄得想笑,我看到他們第一反應居然是外國喪屍沒有中國長得好看!
李清忽然緩緩放下槍,不知從哪摸出一支煙叼在嘴上,李炘南和孟萱緩緩對視一眼,兩個人居然齊齊朝喪屍衝去,這倒是個辦法,畢竟沒有多餘的彈藥浪費在這些會走路的白癡身上。
隻見李炘南兩手握刀,動作一氣嗬成,極其利落地砍倒麵前的喪屍,一刀連著一刀,速度極快,孟萱手中的武器是匕首,身影如同鬼魅,每次出手都能在喪屍的眼窩流下一個血洞,不到一分鍾,十幾個喪屍已經被他們解決幹淨,我無力苦笑,沒想到這次行動什麼風頭都沒搶上,還弄得最淒慘。。。。。。
“大家,可以走了。”李炘南疲憊地甩了甩刀上的血珠,率先朝旁邊的公寓樓走去。忽然他全身繃緊,剛收起的刀猛的抽了出來。大家立馬動起來,幾乎是同時就將手中的槍對準公寓大門口,隻見那裏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正麵向我們這邊。
半晌,孟萱猛然渾身一震,隨即朝那個人衝去,一下子摟住那個人的脖子,大聲吼道:“你小子TM去哪了?!?!”聲音震得我不禁暗暗咧嘴,稍微用了點力氣,頓時感覺眼前一黑。
光線消失的那刻,我以為我要死了,這種感覺我不是第一次經曆,但卻是最難受的一次,痛苦穿身而過,卻能明確地感受到,直到額前一陣溫涼,我卻再次疲憊地沉睡過去,隱約聽到什麼人在說話,還有長長的鍾聲。
我記得那還是在小時候,奶奶帶著我來到菜市場的盡頭,小時候那裏給我的感覺就是亂,地上的菜葉,小販的吆喝,每每被家裏人帶著,經過那裏總要哭鬧一番,那天我依舊哭過,鼻子下麵還掛著長長的鼻涕,走過菜市場,又走了長長的一段路,那段嘈雜的地方忽然就被拍碎了,仿佛翻過一張舊畫,取而代之的就是教堂,紅頂的房屋,其中一間有一群小孩在唱歌,唱的很是認真,我呆在角落,不跟著唱,卻也不再哭泣,維持著一個屬於小男子漢的倔強。
唱過歌,老媽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塞給我兩個熱騰騰的韭菜餡包子,我來不及擦幹臉,就伸出髒兮兮的手抓住包子就往嘴裏塞,那群孩子各自拿出水彩趴在桌子上塗鴉自己的夢,鍾聲是在那個時候響起的,我呆坐在那裏,一直過了好長時間那鍾聲才完。
“奶奶,他們唱的什麼?”我問道。
“奶奶?”她依舊不做聲,隻是兩手相握,不知為誰祈禱。
“奶奶,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我有些煩了,油乎乎的手在衣服上亂蹭。
“離開吧,到你該去的地方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直到這時,我才算徹底了解唐雲這個人,一切就如同過眼煙雲,當我再次醒來,感覺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傷口似乎被處理過了,纏著厚厚的繃帶。
“你醒了。”旁邊傳來說話聲,我微微側過頭,頓時激動地坐起身:“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