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玉楨不是沒聽清，而是疑惑青川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青川麵無表情的再問了一遍。
“當然啊，我後來打聽了一下，那老頭好像是魔界什麼赫赫有名的箴言老人，他說的話要是不遵從的話都沒有好果子。”玉楨話說的底氣不足。
“是嗎？”
“阿川，你要想想，要是不給那個老頭，你就沒辦法活，要是活不了，你還怎麼去找那和尚。”
“可是他說這個本來就是給我的，我現在卻要把它給別人活命，我...”
“你舍不得？”
“不知道，隻是感覺好難過，難過的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這是玉楨沒有想到的，“你...喜歡他？”
青川猛然抬起頭，“不...不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慌亂的否定，但是顯然，玉楨不信。
“好啦好啦，我們先在這市集裏買點吃食路上帶著，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但是青川有些惴惴不安，碼頭有一艘船正要起航，如果錯過這一艘下一艘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姐姐，船上也有吃的，我們先上船吧。”
“哎呀，船上的哪有這的好吃。”
玉楨說著頭也不回的往市集裏走，青川隻好惶恐的跟上，這三界交彙處，人，魔，妖都有，好的，壞的，分辨不清。
兩人循著香味來到一家店鋪，玉楨高興得打包了兩隻烤雞，青川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高興，是因為自己能活下去嗎？可是姐姐她自己呢？
青川高興不起來，但不想掃姐姐的興，“好香啊。”
說完，他咻的看向側前方的上空，，赫然是那個老頭，在半空中扭曲的笑。
“姐姐。”青川拉著姐姐倒退一步。
叫做真言老人的老頭靠近了些，看到青川手腕上的手串，“喲，完成了，不錯嘛，給我吧。”
青川把手藏到了身後，死死盯著他。
“阿川，給他吧，這樣你才能活下去。”玉楨在旁邊輕聲勸道。
“可是姐姐你呢？”青川眼含淚水不舍的看著玉楨。
“我...”玉楨被青川的眼淚蟄了一下。
“你不用管她，個人有個人的活法，不過，你要是不給，你們兩都會死得很難看。”
老頭在半空中飄來飄去，聲音森然，而周遭無人覺得奇怪。
青川固執的和那渾濁的眼睛對視，玉楨急忙道，“阿川，沒事的，你給他，你想想爹娘還在家裏等我們呢，我們不能都沒了。”
“姐姐，可是你怎麼辦，我一個人回去，怎麼跟爹娘交差。”青川用力收回眼淚。
玉楨還想再勸，可是那老頭卻不樂意了，“你要是不給，那就先替你姐姐收屍吧。”
青川看見姐姐憑空就被人捏住了脖子，臉色漲得通紅。
“不要，我給。”
那真言老人聞言鬆了勁，“拿來吧。”
“但是你能不能讓我和姐姐都活。”
“哼，好說。”老人嗤笑一聲。
“你說的話都當真？”青川有些不信。
“哈哈哈哈，自然。”
可怖的笑聲傳到青川的耳朵裏，他不舍的摘下手串，為了姐弟倆的性命，遞給了真言老人。
沒想到那真言老人拿到佛珠後笑得更大聲，“年輕人，多學著點吧。”
忽然旁邊一聲慘叫，青川扭頭去看，玉楨已經不見了蹤影，隻有一隻雪白的狐狸軟軟的躺在地上，沒了氣息。
“姐姐。”
青川悲傷的撲了過去，抱住玉楨的屍體，想找那真言老人拚命，“你騙人，說了讓我和姐姐都活的。”
可哪裏還有那老人的身影，隻有不斷地路人停下來指指點點。
被騙走了崇吾給他的手串，又失去了姐姐，青川像失去了靈魂一樣坐在地上抱著那雪白的狐狸屍體，直到日月無光，燈火全無，他不相信姐姐就這樣死了。
海邊的夜晚寒冷無比，青川把自己和姐姐籠在崇吾買的那件獸皮裏，跌跌撞撞的起身，“姐姐，我帶你回家。”
“走吧，已經按你要求留他條性命，若以後因他有何變故你親自向主子解釋。”老人說話毫不客氣。
女子看著青川離開的背影轉身也離去。
青川失魂落魄的朝碼頭走去，除了碼頭高高掛起的一盞將滅未滅的燈，周遭陷入寂靜，這個時間，沒有船來，也沒有船走。
沒有船，還有腳，青川恍恍惚惚，記得崇吾說一直往東，就能到家，他走啊走，不知走到了哪裏，天黑漆漆的，狂風不止，沙塵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