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低估了林父對子女的愛。
林父不願林錦娥為妾,鬧了一出,名聲掃地,溫嘉公主更是不喜林錦娥。
最終,女兒搭進去了,連著林父,自己以及子女也要搭進去。
難道,是她錯了嗎?
到了平昌郡公府,仆人早已列成兩隊蹲守在府門口,一見人來了,趕忙進去稟報。
府門掛著紅燈籠,侍從的穿著與平日無差,明眼人一眼看出來,哪裏像是有喪事的樣子。
郡公沒有出來迎接,隻有年邁的老總管從側門出來。
“林大人,失迎,請隨老身來。”
老總管做出請的姿勢,示意林父從側門進。
林父紋絲不動。
“大人,主君已在偏廳久候,您請快隨老身進去吧。”
“代我向郡公說,聖上英明,禮法有度。妻病逝,爾以妾之禮強辦,如此仗勢欺人,罔顧禮法,是為不尊。”林父正氣十足,壓抑隱忍的憤怒,那雙眸子少見狠厲之色,轉身上馬,吩咐馬車的仆從,“回林府。”
老總管未曾想過林父如此決絕,三兩步下了石階,“林大人,林大人,既來了,合該進府與郡公敘敘舊。”
林父不曾理會,翻身上馬離開。
回到林府,林錦姝不見林父身影,找到貼身小斯,“怎不見父親。”
小斯眼神閃躲,支支吾吾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心下一沉,她忙去林母跟前,“母親,父親未回來。”
林母一聽,霎時臉色蒼白無力,圓目瞪得像銅鈴,如傀儡般一步一步挪動身軀進屋。
不等林錦姝再多問幾句,幾個小斯催促華夫人和林錦婉回院子,其他四個則守在瀲方堂門外。
“乳娘,我心不安,你且去探探。”林錦姝拉過乳娘的手,塞進一袋銀錢荷包。
乳娘收下錢,瞧門口的小斯個個精明著,低聲說,“您先暫且回房,過會老奴去問問。主君是個有能幹之人,既安排了人守著不讓我們出去,想必是有他的打算,不必太擔心。”
林錦姝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到底是最敬愛的至親,心切迫之難免亂了陣腳。
她回了房間,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榻邊上,手上絞著素色白紗披帛的一角,不一會兒眼眶通紅,終是落了淚。
不知不覺,午時已過,侍女端上來的飯菜涼了熱,涼了熱,分分複複三四次,林錦姝仍是沒胃口。
“二娘,不好了,出大事了。”人未見,先聞乳娘焦急的聲音。
林錦姝一聽出事了,小臉青白又深了幾分,趕忙掀簾子出去。
“主君去大理寺敲了登聞鼓,溫嘉公主得知此事,帶了郡公府兵進大理寺搶人,押著主君進宮去了。”
“父親……”林錦姝嬌軀僵硬,粉唇呢喃一句不清不楚的話,肩頭不由自主顫抖,雙腿一軟,布滿血絲的眼眶再次積滿淚珠,斷了線似的,一滴一滴劃過慘白的臉頰。
乳娘心疼蹲下扶著人,瞧著小人兒失了生氣地落淚,也壓不住哭腔,老淚縱橫,趕忙用帕子給林錦姝擦,自己都忘了給自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