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3 / 3)

正房的擺設環境,或者是人都讓人覺得十分的壓抑,唐詩詩看著自己的母親,一股澀意在唇齒間醞釀,她能離靳挽月的身體十米遠,於是她走出了房間,站在走廊上,對著清晨升起的日光出神。

她知道母親會對她說什麼,不,是對此時的靳挽月說什麼,無非不就是讓她不要把精力放在琴棋書畫上,而是要將所有的心神都拿來學習祁天之舞,不要忤逆宮裏麵派來教習禮儀的嬤嬤,要認真學習管理之法...

靳挽月從正房出來,在外麵等候的兩個丫頭連忙跟上,唐詩詩看了眼靳挽月雪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垂下眼睛。

結束了,就要結束了。

她知道自己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終究會回到自己眷念的地方去,但她卻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回到這個地方,回到她將要殞命的時候。

回到瓊玉樓,唐詩詩飄浮在半空中,她的腦袋裏麵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出來。

幾個丫頭伺候了靳挽月用完早膳,就有教習嬤嬤踩著點進了瓊玉樓,靳挽月便開始了一天學習。

以強硬的姿態逼著她學習各種枯燥乏味的內容,沒有任何興趣,她的表現卻不能讓各方關注的人失望。

唐詩詩偏過頭不去看靳挽月的表情,那種追求被人生生打碎的破碎表情,那種人生被人桎梏的無力感,想要努力卻不知道往哪個方向的茫然,那是靳挽月第一次感到強烈的,不想要繼續下去的情緒,可是她連反抗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抗。

被母親培養出來的,清高的才女,德容工整的大家閨秀,不沾俗世,不理人情,仿若不食人間煙火,在十一歲時,便跟著母親參加各種宴會,展示才藝,靳家四小姐之名很快便名滿京都。

在靳挽月用才情換得了名聲與利益,將她養成了單純,隻**藝術的性子,之後又狠心的將她拉下塵世,以強灌方式,將她所欠缺的東西一股腦的灌輸給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樣突如其來的方式,她能不能平靜的接受。

這般懵懂的性子如何能夠適應得來爾虞我詐的宮廷。

她隻是她母親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用一塊高品質的模板,自己執筆,雕刻出了完美無缺的人,想來,在這將近半年的婚期籌備中,靳挽月將會接受很多調/教,隻可惜,天不從人願,誰會想到她會突然暴斃呢。

唐詩詩沒有什麼情緒的想。

她雖說性子比較單純,不通暗事,但這次突然間返回到了這個時間點,就像是無師自通,將一切看得比較透徹。

也許,也是她用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在分析的緣故。

唐詩詩飄蕩的空悠悠的身體,看著靳挽月一次次的將水袖拋出,扭腰,劈腿,旋轉,飛躍,舞姿絢麗,又帶著神秘的奧義,腳步急轉間,讓人連呼吸都情不自禁的放緩。

灼熱的空氣擠壓著她的皮膚,“啪”的一聲,一滴又一滴的汗水滴落在地上,似乎清晰可聽。

即使是所有安排都讓靳挽月抵觸,她還是竭盡全力的完成,或許是從來都嚴肅冷淡的母親如此殷勤期盼緣故,她總是舍不得讓母親失望的。

即使是沒有身體,唐詩詩都像是感到有一股沉悶的氣團堵在嗓子眼,那麼的讓人難受。

父親的疼**給了大哥二哥三姐,母親的精力給了欲/望,靳挽月所求的寵**無人能給,便將一切熱情投注於繪畫和琴藝,但她所有的努力都被自己母親一個輕蔑的眼神打敗。

——琴棋書畫能吃嗎,能讓你獲得男人的寵**嗎,別天真了,你隻需要聽從母親的安排便可,莫在去想一些有的沒的。

唐詩詩想,幸好她重活在了另一個世界,否則她該怎樣去麵對這樣澀不堪言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