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站在樓梯上,聽見風柳低低的啜泣聲。她張了張嘴,輕輕走過去,示意Vada不要說話。
艾倫踏著厚重的步伐下樓,聽見渡邊和風柳說話,腳下一頓,沒有再走下去。
“姐姐,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這裏就是你的家啊。”
艾倫貓著腰蹲在樓梯上,看渡邊坐在地上,把風柳抱進懷裏,輕輕擦拭風柳的臉頰,聲音若陽春三月的風。
風柳瞪大眼睛,幾次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說,爸爸的家在哪兒?”
“舊金山。”
“風柳是誰的孩子?”
“爸爸的。”風柳的嘴扁得更厲害了,聲音低了下去,委屈地垂著頭。
“那爸爸的家……”
“那我是姐姐的孩子。”渡邊的話沒講完,又被風柳打斷。
“你說什麼?”
艾倫無語凝噎,風柳雖小,卻感受得到誰是可以依賴之人。相比她,自己隻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
“……風柳,你是你爸爸的兒子,這是生下來就不可改變的,你的爸爸,你的媽媽,都是不可改變的。”她的聲音沒有了親昵,隻有在傳授真理一般的義不容辭,以及不可反抗的冷靜和莫名其妙的疏遠。
風柳沒有再說話,兩隻手絞在一起,反反複複地揉搓,緊緊抿著嘴。
艾倫皺著眉頭他站直身子,加重腳步下樓。
兩人聽見腳步聲,都不說話了。
“風柳有多喜歡你,你聽得出來。他是無辜的,何必和他說話都要明裏暗裏扯上我和黎沛然。”艾倫站在她的身側,微慍,要開口再說下去。
渡邊突然大笑起來,一邊手撐地站起來,一邊手牽著風柳。
“艾倫你也知道風柳是無辜的?“當初叫黎沛然打掉孩子的時候,你想過無辜嗎?“你不就是覺得我在對子罵父挑撥離間嗎?”
“我隻是想讓你不要帶著情緒和孩子說話。”
渡邊在風柳的臉側輕輕一吻:“我為我剛才的口氣道歉,但你一定要記住我說過的話。”
“你和他說了什麼話?”
渡邊冷哼一聲,眼角餘光掃了他一眼,便抱著風流上樓了。
艾倫等著渡邊走遠,甩手給了自己一巴掌,五指印在臉上清晰可見。——他的腦海裏,滿滿都是剛才渡邊轉身時,紅得駭人的眼睛,那滿到溢出來的失望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