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瘦了好多。”
“是沒那麼胖了。”
“你從來都不胖,現在倒是瘦得不像話了。”
“我累了,不想說話。”
艾倫想了想,還是閉嘴了。
到了家門口,Vada恭敬地站在門邊微微俯首,待他們走進,又輕輕地關上門。
“Takecareofhim。“艾倫淡淡地下了命令,Vada牽住風柳,目送艾倫背著渡邊上樓。
風柳把兩隻手絞在一起,放棄一般走到沙發邊坐下。Vada做了個不解的表情,風柳用手掌蓋住眼睛,身子劇烈地起伏了一下。
Vada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頭:“Don'tbesad。“
艾倫將渡邊輕輕放在床上,掰開她手中緊緊拽住的藥。
“安安,你先吃藥再休息。”艾倫看渡邊緊緊閉著眼睛,在她臉上拍了拍。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看。
他想起高中的時候,自己把她急哭的模樣,皺著的眉頭和現在重合在一起。
那時她以為自己討厭她,氣得甩手就走,自己愣是陪了好多天的笑臉。
他忍不住笑出聲來:“那時候真可愛。”
“什麼?”渡邊推開他放在自己臉上的手,坐起身。
“我想起來,你當年因為我說‘你不是我妹妹’生氣了好久的事情。”艾倫定定地看著她,咽了咽口水,“竟然也過去好多年了。”
“那就不要提了。”渡邊不耐煩地打斷他,翻身下床拿過他手裏的藥,“能給我些水嗎?”
“我去給你倒。”艾倫笑得勉強。
她看著艾倫走出去,當年那一頭鬆軟的頭發如今沒了稚氣,卻還是喜歡在耳朵上戴一個耳釘。歲月真是神奇,能把人塑造得麵目全非,也能把人打磨得精光發亮。麵目全非的是自己,精光發亮的是艾倫。
她仰起頭把藥直接扔進嘴裏吞了下去,令人窒息的苦從她的舌根末蔓延開來,還是這種感覺比較實在。渡邊的眉頭全都擰到了一起。
“安安你幹嘛這幅表情?”艾倫推開房間門看見渡邊扭曲的表情。
“水。”她伸出手。
“……犯得著嗎?”艾倫伸手想搭在她的背上。
“死不了,我去看看風柳。”她輕輕躲開他的手,拿過水杯大口灌水。
艾倫尷尬地收回手,看著渡邊身形閃出房間,他沉默地走到落地窗旁,拉開厚重的窗簾。
後院之外,一片靜謐無聲的後山。舊金山有無數起伏的山丘,穹頂之下,圓月高懸,無風無星雲。他推開窗,大風帶起窗簾,呼哧呼哧的風聲湧入房內。象牙白的月色讓艾倫心裏的不舒服有所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