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人的精神往往更敏感。
容易憂傷,也容易思情、欲。
黑子四肢放鬆地靠著椅背,目光毫不掩飾地將顏芮仔細打量,或者說撫摸。
女人眉目透著冷冷的清秀,眼睛生得極其漂亮,眼眸澄澈,似有雪光。
怪不得徐淩當初一眼就相中她的照片。
真人更漂亮生動,一點不像那些人,人還沒死,身上就已經有了一種腐爛的味道。
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皮膚這麼白的女人。
不是病態的那種白,而是像玉一樣光潤的白。
因此,唇色顯得格外嫣紅。
令他心生某種惡劣的衝動,想要親那張嘴。
不,不是親,是狠狠的吻,還有撫摸,夾雜著男人欲望那種揉捏。
這念頭讓黑子喉嚨發幹,他點了支煙,深吸一口。
察覺到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後,顏芮每根神經都緊繃著。
她呼吸很輕,盡可能地想降低存在感。
然而,在這樣破敗又狹小的空間裏,她實在太亮眼。
黑子吐著煙圈,突然問她:“想抽嗎?”
顏芮冷道:“不想。”
“口是心非。”黑子笑了聲,突然撐起上半身傾向她。
“煙,就是你的氧氣。”
他聲音低沉,有點心不在焉的味道,眼皮也微微垂著,盯著她緊抿的唇。
“想要就告訴我,我給你。”
他的眼神,輕佻又危險。
陰暗光線中,男人的臉粗劣又醜陋。
顏芮瞪著他的眼睛,咬著牙低沉地擠出一個字。
“滾!”
黑子哈哈笑著,朝她臉上噴了口煙霧。
粗糙的手指捏著她下巴,再緩緩向下,勾著她衣領,笑容變得邪惡。
“聽說你勾搭男人很有一套,特別……淫……蕩……”
顏芮眼神厭惡,一字一頓。
“你敢碰我一下,我一定會弄死你!”
她沒想到,在這樣的氣氛下,這樣的話對一個男人來說,無疑是催化劑。
黑子眼裏燃起熾亮的火光,大手掐著她脖子,“那就試試看,誰先弄死誰!”
荒山野嶺,雨夜寂靜。
對一個陌生女人,不管不顧,那該是怎樣的刺激!
就在黑子一手覆上她的胸,一手按住她的腦袋親上去時,門板被踹開。
冷風挾裹著男人的身影湧進來,破敗的房屋頓時顯得更加狹小。
黑子怔愣間,來人抬腳踹在他身上。
黑子倒在地上,椅子也散了架。
“我說過,不許碰她。”
男人眼裏跳動著一層怒火,說話的聲線也染上了冰寒的怒意。
黑子掙紮著爬起來,無所謂地拍拍手,嘿嘿一笑。
“逗她玩呢,你怎麼來了?”
男人對上顏芮的眼睛,伸手撫了撫她的臉,聲音頓時變得溫潤。
“沒事了,別怕。”
顏芮冷冷看著他,“到底怎麼回事?”
徐淩笑了笑,“等我把善後處理好,再慢慢告訴你。”
他將帶來的外套蓋在她身上,又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等我。”
像是情人間的喃呢,曖昧又繾綣。
之後,他看了眼黑子,二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出去。
顏芮這時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她掙紮著嘶聲大喊:“徐淩,你放開我!”
“你們這些渾蛋!渾蛋!”
鋪天蓋地的痛苦好似將她整個人席卷,她拳頭攥得死死的,雙眼通紅的像是頭嗜血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