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易曆十二月二十九日,天京的最後一場雪終於下完,一大早,已是天氣晴朗,朝氣蓬勃,天京城的街道兩旁,已經是人聲鼎沸,人來人往。
嚴冬終於遠去,春天的氣息遍灑大地,天京城外,處處都是鳥語花香,春回大地,冰封的護城河,開始緩緩解凍,恢複以往的清泉。
天京城門外,早早的就堆滿了要進城的人們,這些人大都顯得風塵仆仆,各種模樣。
顯然這些人都是來自大易的各個州縣,一大早就趕來天京,排隊進城。
每年的一月一,大易王朝聖地,易樓靈山,都會在天京的皇城,舉辦一場乾坤賽場,乾坤賽場所在的場地,是天子所在的皇城裏麵,建立的超大的演武場,到時會有天子親自監場,以顯示天子的重視和威嚴。
乾坤賽場,就乾坤二字,就有著涵蓋天地,包攬天下之意,再加上天子親自監場,龍氣壓陣,自然會吸引各方的慕名之士。
這樣的賽事,自然是會吸引到天下之人,不說在乾坤賽場之上嶄露頭角,就是能親眼見一見大易的天子,生的何等模樣,沾一沾龍氣,也是無上的光榮,因此,一月一之前的幾天,是皇城守衛士兵最忙碌的時候,也是這些士兵最提心吊膽,兢兢業業的時候,萬一一個不留意,放進了不安好心的歹徒,造成慌亂,這些士兵都是會吃不了兜著走,甚至落得個砍頭的下場。
如此重大的事情,自然需要厲害的人物壓場,此刻在城頂之上,站立著兩個高大的人,望著下方的人群。
“李兄,每逢這個時候,都是我倆最忙的時刻,而慕名而來的人物,也是數不勝數,我大易真是國運昌盛啊!”說話的這位,身材修長高大,一身青衫,頭戴綸巾,望著下方的人來人往,雲淡風輕的暢談,頗有一股指點江山,天地縱橫的意味,這人就是大易文人之中最高成就、朝廷之中舉足輕重的大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堂堂聖殿閣的掌門人,洪星。
而在他的旁邊,則是一個衣衫破破爛爛,頭戴破僧帽,腰間挎著一個酒葫蘆,手中搖著一把破的不能再破的木扇,身上酒氣薰薰,舉手投足間醉態盡顯的窮和尚。
這個和尚一雙醉眼瞄了一下一旁的洪星,眼神突然轉向皇城的方向,斷斷續續的吐著字眼:“那是……當然,大易之內有王兄的氣血籠罩,千裏之內,萬邪不侵,萬魔不入,再加上洪兄這位聖人,氣象鎮壓,當然是國運昌盛,四國稱臣。”
“額?你說王元帥?當年沙場點兵,戰場之上生死拚殺,見貫生死卻不動搖心中意念,堅強如一,太上忘情,自然很讓人敬佩,如果是我,無論如何我也是無法到達王元帥那般的境界。”洪星也瞥了皇城的方向一眼,漫不經心的道。
在他們的眼中的皇城,有著一團猶如烈日般的氣血籠罩著,在皇城的上方,無數的天龍,白象,聖人的文章大放光明,齊齊圍繞著皇城盤旋飛舞,盡顯山河之意,天朝上邦的氣象。
“那是,當年王太師在悼神斬天滅地的威勢下,都能鎖住心神定住意氣,如今十五年之後,能達到武皇的成就,是理所當然的,隻是不知道那個孩子,他如今怎麼樣?”窮和尚猛灌了一口酒,潮紅的臉色顯得更加的醉態。
“嗯?那個孩子麼?雖然天生道不能修,武不能成,但卻是塊讀書的好料,八年之內,閱盡十萬書冊,並且融會貫通,成就自己的體係,日後成就定能不一般。”洪星淡淡的道。
“這樣麼?可惜了……”窮和尚再次猛灌了一口酒,似毫不在意的望了城外的人群一眼,“今年慕名來的人可真是人才濟濟啊,才這麼一會兒,就有著好幾個才意盎然的才俊通過,隻是不知道賽事之後,能有幾人能存活下來。”
“那又如何呢?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成就的路上,沒有血染的風采,是不會有任何成就的,曆代的大成就者,無一不是含著淚到達彼岸的,李兄當年不也是如此麼,要不為名字之中,始終不離修緣二字?”洪星掃視了城下的人群一眼,冷冷的道。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南海無心人,無心洞!”窮和尚的醉眼之中,猛的生出無限悵惘的神色,口中喃喃自語。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窮和尚又猛灌了一口酒,轉移了話題問道:“那孩子也會參加麼?”
“當然,我曾對他說過,如果他能在十六歲進入武師的境界,我會保舉他直接進入易樓。”洪星點了點頭。
“武師麼?以他的狀況,即使進入易樓,一輩子也頂多盤桓在武師吧。”窮和尚歎息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