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葉夢趴在崖邊將能夠得到的枯蔓都拉了上來，一節一節的掰開，嚐味道。
講真，若非實在沒辦法了，她是一點都不想喝這東西。
這種藤蔓還是綠色的時候，裏邊是乳白色的苦的喪心病狂的汁液，沒毒，但是光靠聞的就能體會到那種讓人頭腦清醒的苦度。
枯死後，汁液會分層，底部是沉澱的白色固體，上半截就是無色無味的清水。隨著時間流逝這半截水會慢慢蒸發不見，隻剩空殼。如果經過暴曬雨淋，它會儲存到幹淨的雨水，時間久了，這些雨水要麼就蒸發掉要麼就餿掉。
接連打開好幾條，都是空空如也的枯枝。即使嗓子幹澀幾欲出血，皇甫葉夢仍握著匕首，不驕不躁一節節削開。通常幾十節都不能找到幹淨的水節，她並不著急，大不了就去砍綠枝喝，反正隻要能解渴就行。
嗯，這次不是空的了。
看著牛奶般漂亮誘人的液體，皇甫葉夢眼都不眨仰頭一飲而盡。喉嚨裏的幹涸很好的得到了緩解，通透到腦殼的苦味也不可避免的彌散開來。
下一節，白的。喝掉。
空的、空的，又是白的。喝掉。
……
終於有一節無色的水。
皇甫葉夢低下頭將枝蔓抵在唇上，輕輕抿了一下，舌尖舔過唇畔。
咦？沒有？
無……味？清水！
拜先前的苦汁所賜，她差點沒識出清水正常的味道。不自覺地翹了翹唇角，皇甫葉夢扣著楚亦宸的下頜，枝蔓傾斜，一小股水流沒入楚亦宸口中。他下意識地吞咽，末了意猶未盡地咂咂嘴。
一節的水，也不過是一小口而已。
皇甫葉夢繼續先前的工作。
又是一節水，餿的。咽下去之後，那種混合了腐木氣味和餿水鹹酸的奇異味道讓她打了個激靈。嗯，比那苦味好一點。
就這樣，清水喂給楚亦宸，苦汁餿水自己喝掉，好半天才勉強給兩人補充夠水分，皇甫葉夢立馬丟掉藤蔓撒手不幹。
一次一小口費勁就算了，那味道簡直是酷刑！楚亦宸倒是美滋滋地躺著喝飽了水，繼續睡得沒心沒肺的。
“嘖，得我如此青睞，這小子是拯救過宇宙麼？”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不甘願，皇甫葉夢拇指食指捏著楚亦宸的臉頰壞心眼地扯得老長。
“呆子，不許睡了。”
突兀的疼痛拉扯著楚亦宸的神經將他喚醒，迷迷糊糊地拍打作惡的魔爪，閉著眼嘰裏咕嚕地抱怨：“痛，討厭……困，睡，睡……壞蛋壞蛋……走開……”
皇甫葉夢加重手上的力道，強硬地把他拖出夢鄉。
“不許睡，快醒醒。”
“唔……壞蛋大壞蛋……睡覺……大壞蛋！”楚亦宸氣呼呼的睜開眼，懵了一會會忽然又換了語氣，“公主娘子，亦宸困困，再睡一下，就一下，一小下……就好……”
話音未落又呼呼睡去。
“不行，起來。”
“嗚嗚……”楚亦宸扁嘴假哭，卷著帳篷布滿地打滾耍賴，“亦宸累，胳膊痛，腿痛，腳痛，背痛，亦宸不舒服，亦宸困，亦宸要睡覺……”
“嗤！”皇甫葉夢好笑地睨著他，“撒嬌也沒用，沒得商量，起來。”
“哼哼哼。”見真的沒可能賴床，楚亦宸才不甘不願地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