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道:“能蓋出這種地方的,八成都不是人,搞不好這裏的主兒就是鼎裏麵坐著的那位!”
我聽了眉頭一皺,在沒有掌握更多的情況之前,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可這主兒剛才怎麼沒動靜,現在才發飆,難不成偷聽到了我們的說話內容,知道我們現在正犯難,想給我們指條明路嗎?
如果那坐化金屍真有這樣的靈性,我們眼下不如就著巨鼎一頭撞死算了。
尋思間,巨鼎內的動靜越加的緊促了,就像那坐化金屍受到了某種威脅,此刻想要強行逃離一般。我的手也按捺不住了,忍不住摸向了那支防身用的勃朗寧小手槍。
攻城突然“咦”了一聲,臉色一變,將身子往前湊了湊,向著巨鼎那邊接近。紫涵以為他按捺不住要去和那坐化金屍單挑,正待警告他危險,攻城突然伸手道:“都別出聲,媽的,我好像聽出了點名堂!”
我們不知何故,一聽攻城這麼一說,都不敢吱聲。不一會兒,攻城像得了失心瘋一樣,徑直朝那巨鼎竄去,大聲嚷道:“我靠!這是他娘的信號,趕緊救人!”
我和紫涵相視一望,都一頭霧水,心道什麼救人?救什麼人?攻城已經竄到了巨鼎腰身的位置,一個立足不穩,他重重地摔了下來,但很快又站了起來徑直爬上了鼎口,一副不要命的架勢。
接下來,鼎內就傳來了攻城的聲音:“你小子沉住氣,稍等一會兒,這種玩意兒二十秒鍾搞定!”
我和紫涵都疑惑不解,看到攻城的異常舉動後,也按捺不住匆忙爬了上去,等我看到了鼎內的情景後,不禁大驚失色。那具坐化金屍,此刻已經被攻城胡亂地搬到了一邊,坐化金屍的身子下,居然是一組像魔方一樣的黑點組合,每個黑點都是一塊可移動的像馬賽克一樣的小磚塊,攻城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用手挪動著那些磚塊,臉上露出的是我從未見過的那種焦急。
先前那股怪聲此刻已經消失了,我這才明白,原來聲音來源於底下,這底下居然也有一個空間,而從攻城的話中不難看出,這底下被困在的可能是阿木,而且現在底下的情形可能非常的不好。
看攻城的動作,他似乎是在解一種碼。這是一種機關設計,坐化金屍的身下,居然設計有可供上下的出口,而隻有按照模仿密碼的布置,才能夠打開這個出口。
很快,攻城的額頭上滲出了汗,滴到了磚石地麵上,我也屏住了呼吸,著實為攻城捏了一把汗。
攻城足足折騰了有兩分鍾,突然高叫了聲大功告成,接著,就聽到一陣霍霍的聲響,鼎的底麵上開了一個尺餘見方的小口子,一個人影從口子中直竄了上來。
我一看,果然是阿木,當下又驚又喜,在這種可能事關一個人生死的情況下,一秒鍾都顯得彌足珍貴,看到阿木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情況不妙,有可能攻城再晚一步的話,我們和阿木相隔的就是陰陽二界,而不僅僅是一堵機關牆了。
阿木剛一上來,我便感到一股焦糊的味道撲鼻而來,他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上來的那個出口閉上,接著摸出了一把匕首,紮進了自己的手臂一處,從裏麵挑出一隻紅色的小蟲子。
那蟲子渾身透明,就像一團小火在燃燒一樣,不知是沾染了阿木的血還是怎麼的,顏色火紅,極其的鮮豔,此刻被阿木挑在刀尖上,仍不住地掙紮,好像不甘於束手就擒似的。
看到這讓人倒胃口的一幕,我一陣惡心,紫涵更是忍不住驚叫出了聲,阿木卻若無其事地又給自己來了幾刀,從身上的不同部位挑出了幾隻同樣的蟲子。
一切完成後,阿木顧不上和我們多說,急道:“紙,快點拿紙來!”
攻城剛剛如釋重負,當下急反應道:“止血得用點布之類的,紙不好使!”
阿木沒有理會,伸手從紫涵手中搶過紙筆,閉目努力地回憶著什麼,接著用筆開始在紙上畫,不一會兒,一個很奇特很抽象的圖形便出現在了紙上。
我借機觀察起了阿木,隻掃了幾眼,便感到一陣悲愴感從心底湧上來。
眼前的阿木,像剛從火災現場死裏逃生出來的一樣,渾身被烤得發紅,衣服上滿目瘡痍,充斥著燒焦的痕跡,身上多處擦傷摔傷,雖然我不知道他在底下究竟遇到了怎樣的變故,但是我清楚,如果換作我,這種情況是絕對扛不住的。
我看著他的慘樣,幾乎要哭出來,可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任由身上的傷口流血不止,隻顧著聚精會神地畫他那張古怪的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