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的心瞬間被狂喜填滿,太過充盈的歡喜直接在眼裏流了出來,臉上滑過兩道淚痕,她回過頭,跌進一個熟悉的懷抱,鼻畔是熟悉的味道,她被抱的很緊很緊,緊到要和她融為一體,蘇墨也伸出手與他緊緊相擁,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確認環抱著自己的人不是幻象。

霍俊平的聲音沙啞,“蘇墨,你怎麼變這麼瘦了。”

蘇墨突然想起了什麼,掙脫開他的懷抱,霍俊平變黑了,也變瘦了,之前眉眼之間的豔麗早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沉穩冷靜,蘇墨忍不住又掉下淚來,不敢去想象他這半年是怎麼過的。

疼痛才能讓人蛻變,而能讓少年輕狂的他在短短半年中變得如此冷靜沉著,一定要經受不少的痛苦吧。

霍俊平抬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我回來你不高興啊,居然哭的這麼慘,你別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雖然動作輕柔,但霍俊平的話卻還是像以前一樣,霍俊平雖這樣說著,隻是眼睛卻忍不住變得通紅。

“你的手都變得好粗糙。”蘇墨抓住他的手,拉到眼前來仔細查看,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此刻手指上都是厚厚的繭子,還帶著深深淺淺的傷口。

“是啊,我在那兒天天下地幹活,雍王派我去開荒種地去了。”

“又沒正形。”蘇墨輕輕捶了他一下。

霍俊平牽起她的手,“走吧娘子,我們先回家,我好餓。”

兩人就這麼手牽手,慢慢走回了家。

路上,蘇墨一直在問著霍俊平在西南城發生的事情,霍俊平撿著好玩的有趣的跟她說了一路。

走到霍府大門前,霍俊平竟還有些近鄉情怯,他拉了拉蘇墨的手,說道,“多日沒見到我爹娘,還有點緊張。”

“公婆一定很思念你,夫君,快些進去吧。”

蘇墨拉著霍俊平一口氣走到了前堂,霍家的老管家看到蘇墨拉著一個男人進來吃了一驚,少夫人這是做什麼!

直到兩人走近,老管家的眼睛都不敢眨,細細打量了霍俊平好久,這才大聲喊道,“是少爺!少爺回來了!”

“什麼!?”趙之語和霍啟安坐在堂中,聽到後直接站了起來,霍俊平隨即就掀開門簾走了進來,趙之語見到他進來,直接哭出了聲。

“婆婆,不要哭了,俊平回來了,這是天大的喜事啊。”蘇墨走上前去勸道。

就連一旁坐著的霍啟安都紅了眼眶,生死未卜的兒子突然回來了,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一頓飯後,霍俊平向三人講述了自己在西南的經曆,當今天下雍王掌權,霍家作為功臣,如果霍啟安和趙之語願意,他們可以再搬回京城,恢複永城候的爵位,霍俊平也被封了二品的禮部侍郎。

霍啟安和趙之語思索片刻,便拒絕了,他們已經在諸城站穩了腳跟,更何況年紀已大,也不願意再這樣折騰了。

“隻是,俊平,當日京城中都說你被燒死了,我們也已經為你舉行了葬禮,你如今要以什麼身份再回京城呢?”趙之語不無擔憂的問道。

“?為什麼還為我舉辦了葬禮?”霍俊平很是驚訝的問道,當初他走的匆忙,後麵發生了什麼根本不知道。

蘇墨給他細細解釋了一番,霍俊平這才知道當初他走後,霍家的處境之艱難,他捏了捏蘇墨的手說道,“這些日子,你們都辛苦了,我回來了,以後便由我將霍家撐起。”

趙之語和霍啟安都很是欣慰,兒子終於懂事了。

蘇墨卻把自己的手輕輕的抽了出來,耳後紅了一大片,他怎麼還是這般的浪蕩形骸,當著公婆的麵居然也這般放浪。

趙之語看出了其中端倪,便推脫道他們累了,要早點休息,也讓霍俊平和蘇墨早點回房休息。

“蘇墨,”霍俊平看著從堂中出來便埋頭走的飛快的女子,忍不住失笑道,“你都快撞樹上了。”

蘇墨抬起頭,哪裏有什麼樹嘛!這人光知道戲弄她!

她回過頭白了霍俊平一眼,看著月光下站著的男人正愣愣的瞧著她,忽地就笑了。

柔柔月光下,這一笑仿佛蓮花綻開,驚得人心裏掀起驚濤駭浪,霍俊平回不過神來,蘇墨覺得好笑,這男人怎麼又像是傻了一樣?她抿唇扭過頭去,又悄悄斜睨了他一眼,眼角眉梢皆是風情。

蘇墨見這呆子半天也不回神,索性繼續向前走了,隻是沒走幾步,就被身後的人一把拽進了懷裏,“蘇墨,”一聲無奈的歎息掩在了兩人的唇齒之間,霍俊平就這麼不管不顧的親了上來,“我歡喜你。”幾近於聲的,霍俊平貼在她臉旁輕輕說道,一遍又一遍,直到蘇墨的臉變得通紅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