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知道我的渴望已經那麼深刻。
她說了什麼我都不在意,我貪婪地想要把她每一個小動作都刻在心底,她的臉上堆著紅暈,因為喝醉的關係,神態憨厚可掬,可愛極了。忽然她靠過來,吐著氣,離我的臉隻有紙張的厚度那麼近……當下驚得我就要一把推開她……
俞思遠你是混蛋!
俞思遠你是混蛋!
在心裏默默地罵了很多次以後,我才發現罪魁禍首已經窩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跪坐在她身前,輕輕撫摩著她的發絲。
她張開眼,對著我笑了一下。
印象中從來沒有過的美麗笑顏,如蓮花般層層綻放。
我忘記了呼吸。
她卻在沙發上蹭了幾下,繼續睡著了。
“思思……”
“唔……”
“我喜歡你,一直一直喜歡你!”我在耳朵邊說,“我,俞思遠喜歡岑思思,從幼兒園一直喜歡著岑思思……”
仿佛要下一個咒語,我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很久,我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以後,我問她:“岑思思喜不喜歡俞思遠?”
“不喜歡!”雖然是在夢中,但依舊幹脆利落地令人咬牙切齒。
我黯然。
剛鬆開手,卻聽見她自言自語:“俞思遠不是一個討厭的人,可是他總讓我心情變壞又讓我心情變好……這樣能左右我的心情的人,我是絕對不能去喜歡的……太危險了,有一天這樣的喜歡肯定會變成愛的……”
也許明天她就不記得她說了什麼了,可是對於我來說,明天就算是世界末日,就這樣子死去也值得了。
我微笑著溫柔地搖醒她:“醒醒,天已經黑了,你家在哪裏啊?我送你回家……”
她揉了揉眼睛,朝我伸出手:“好啊!你抱我回家!”
我伸手抱出她,我知道我可以抱住我的幸福了。
簡單得隻要一個動作就好。
伸出手去,抱住。
整個世界的重量,我所有的幸福。
連做夢都會笑出聲來呢。
如果事情可以這麼簡單就好了。
生氣也好,躲著我也好。
我隻希望一件事情,你是平安,你是快樂的。
現實就是以不讓人順心為基準的。
失蹤了……
要怎麼說我心裏的著急,要怎麼說我心裏的著急……
傷痕累累,卻笑顏如花。
在見到第一麵的時候,撲上來,大聲地哭泣著,揪住我的衣服,惡狠狠地哭著扯著,仿佛這樣就可以安心一點點。
我明白的。
真的明白。
穿著寬大的衣服坐在沙發上,不安的眼神打量四周,我知道她的害怕。可不知為什麼,看著她害怕所展現出來的顫抖的神情,我會生喜悅的心情來。
我是個壞人!
她說得沒錯!
我的確是個壞透頂的人。
她說:“俞思遠,我們倆有溝!”
“什麼溝?”我不解。
她狠狠地用她的小包包砸向我:“代溝!我要跟你分手!”她氣呼呼地跑掉了!而我的腳生了根一樣,移動都不能。
心絞痛。
為什麼你什麼都不明白?
我問著,不知不覺,淚流滿麵。
晚上。
我沒有開燈。
屋子裏一片黑暗。
我坐在角落裏,眼睛睜得大大的,可是看不到一點光亮。
門被打開的聲音。
在空曠寂靜的房間裏特別清楚。
然後燈亮了。
卻很安靜。
隱約聽到呼吸的聲音。
我抬頭,望進她驚訝的眼睛裏。
“思思……”我叫她,伸出我的手,“思思……”
我記得的。
簡單的隻要一個動作。
隻要伸出手去,抱住。
整個世界的重量,我全部的幸福就都到手了。
“你……你怎麼了?”她撫摩著我的臉頰問我,手指微微顫抖。
我想起來了。
煮飯的時候不小心,打破了一個碗,是在灶台上打破的,碎片濺到我臉上,把我的臉劃了個口子,不深,也沒流多少血。
我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傻瓜!”她輕聲地說。
我擁住她,把頭埋在她的肩膀,安靜地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