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難忘之人(2 / 3)

“嗯,可以。”蕭雲鶴非常滿意這樣地人員搭配。三員大將自然是不必說,楚彥、李光顏、郝,都正值當打之年,都是大齊現今頂尖的將才。李吉甫深知天文地理,有他在身邊當個顧問再也合適不過。韓朝中隨軍而行,當個筆頭文案也是合格稱職的。年輕地薛平一直沒有受到重用,這次讓他在帳中聽用,也好適時點撥,以助他迅速成長。

馬燧接著說道:“國都城外駐紮了十萬江南軍、四萬神策衛加上陛下親勳的一萬飛龍騎,共計十五萬人馬,已經整點完畢。隻等錢糧到位天氣好轉,隨時可以出發。河西一帶,楚彥與郝二人手下共有五萬大軍,到時共計二十萬大軍聚集到陛下麾下。另外,出征之日還要等陛下親自選定;楚彥與郝等部的行軍安排,也要陛下去親自安排。”

“朕知道了。”蕭雲鶴思索了片刻,說道,“朕要先安排好朝中的事情,再來做這些事情。楚彥,接下來的幾天,你多去城外看看。將這些軍隊操練融合一下。看一看有什麼問題,到時候即時向朕回報。”

“微臣遵旨。”

“好吧,你們先行退去。”蕭雲鶴輕揚了一下手,眾人退出。

眾臣退出了武德殿禦書房,心中都升起了一團疑雲,總感覺皇帝今天似乎有話沒有說話。仔細一尋思,都想得明白了:那就是,皇帝並沒有馬上交待,他出征之後,朝中由誰來主政或輔政,將由哪個皇子監國!

想到這一層,眾人心中都是一震:看來,馬上要涉及到敏感的大事了----儲君!

蕭雲鶴心中,當然也在想著這個問題。禦駕親征已是迫在眉睫,到時候自己走了,由誰來監國由誰來輔政呢?

這個問題,著實敏感而且棘手。他一個人坐在武德殿裏冥思苦想,不知不覺已經入夜。近侍宦官取來飯菜放在那裏都快結冰了,他也沒心思吃一口。

不知什麼時候,蘇菲兒拿著一盆熱水,靜悄悄地走了進來。和往常一樣,他沒有去叫皇帝,而且跪到了他地身邊,幫他抬起腳來脫去了鞋子。

也許是蘇菲兒太過於安靜了,或是蕭雲鶴已經對她沒了絲毫的戒心,直到自己的腳伸進了熱水裏,蕭雲鶴才恍然回過神來。

“菲兒,你來了?”蕭雲鶴臉上浮起了微笑,“德妃讓你來地嗎?”

“德妃帶著昭應郡王睡了。”蘇菲兒靜靜地答道,“婢子就來服侍陛下了。陛下今日心事很重啊,洗個腳吧。洗了心情就舒坦了,就不會有憂鬱和煩惱了。”

“好。”蕭雲鶴心中的憂鬱頓時少了許多,淡然笑道,“要是天下人都像菲兒這樣,朕也就不必費許多腦筋了。也隻有和你在一起地時候,朕心中才會沒有任何的煩惱和憂鬱。”

蘇菲兒一邊給蕭雲鶴輕輕的搓著腳,一邊低聲說道:“那是因為,婢子對什麼都無所求。隻要能留在陛下身邊誠心的伺候,就足夠了。婢子在大慈恩寺呆過幾天,聽那裏的高僧們說過。欲望才是一切煩惱的根源。”

“欲望,才是一切煩惱的根源?”蕭雲鶴重複了一句,突然一下哈哈笑道,“原來,一切都是如此的簡單!菲兒,朕太感謝你了!你這一句話,突然一下讓朕茅塞頓開!”

蘇菲兒抬起頭來,用她的大眼睛疑惑的看著蕭雲鶴,問道:“婢子可是什麼也沒有做啊,隻是替陛下洗了洗腳。”

“洗得好,洗得妙啊!”蕭雲鶴哈哈大笑道,“朕賜你金盆一隻,隻此以後,欽賜浴龍足!”

每次蘇菲兒給蕭雲鶴洗完腳後,他總是能安然入寢,睡個踏實覺。

可是今天沒有。蘇菲兒剛剛將熱水盆擔開,他就自己利索的穿上了襪子,還將腳伸進了鞋子裏。

蘇菲兒疑惑的看著皇帝,慚愧的說道:“陛下,婢子今天伺候得不周到嗎?”

“沒有。很舒服。”蕭雲鶴笑道,“朕是有急事,必須現在出去。對了,你回去後跟德妃說,朕今晚臨幸承慶殿。”

“是……”蘇菲兒臉一紅,低下了頭來。

蕭雲鶴微微一怔,隨即自己也愣了,不由得笑話起自己來:蘇菲兒還是個未了閣的姑娘,又不是安排朕寢居的宦官,我跟她說這些幹嘛?

想了一想,也沒什麼話可以圓場,於是索性穿起衣服來出了書房。皇帝走後,蘇菲兒擔著一個銅盆走出書房來,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燙,紅得快透了。

蕭雲鶴侍衛都沒有帶,隻叫上了兩個掌燈的小宦官,出了武德殿就朝北直走。沒多久,就進了大明宮。

“太上皇在何處?”蕭雲鶴問大明宮的掌事宦官。

掌事宦官驚了一驚,連忙回道:“回陛下,太上皇正在仙居殿用膳。前些日子陛下給太上皇贈送了幾名新羅美姬,太上皇正在那裏欣賞新羅舞妓的歌舞。“朕知道了,朕來了的消息,不必告之任何人。你退下吧。”蕭雲鶴略作尋思,心想沒必要這時候去擾了老頭的雅興,於是獨自在大明宮裏轉悠了一陣子。

大約半個時辰後,蕭雲鶴再找人問話,方才得知老頭已經離開了仙居殿。回到了蓬萊殿準備就寢。這才去見他。

老頭看來喝了不少的酒,滿麵紅光,比以前足足胖了兩圈,腆著一個大肚子,行動也有些遲緩了。至從登基以後,蕭雲鶴是很少來打擾這位退賢的太上皇的。所以,老頭仿佛還有些受惹若驚。

“父皇,兒臣今天前來,是有事情跟你商量。”蕭雲鶴不想耽誤他的休息,於是開門見山了。

“嗯。你說吧。我聽著呢。”老頭沒能忍住,還是扯了一個哈欠,顯然是困了。

“是這樣地。兒臣準備禦率親征,西擊吐蕃收複河隴了。”蕭雲鶴正色說道,“出征的日子就在不遠。兒臣離開之後,想勞煩父皇監國理政。”

“啊?什麼?”老頭惶然一愣,睡意全無,驚愕的問道。

蕭雲鶴的表情依舊平靜,吐辭清晰的說道:“兒臣要出征,想請父皇監國理事。”

“你出征。我監國?”老頭仿佛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問了一次。

“是的。”蕭雲鶴回答得十分肯定。

老頭的腦海裏飛快的閃過了無數個念頭,眼神也變得飄乎起來。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蕭雲鶴不動聲色的問道:“怎麼,父皇不願意?”

“呃?我沒有說不願意,可是……”老頭狐疑地看向蕭雲鶴,“你就真的相信我?”

“我為什麼不相信?”蕭雲鶴淡然一笑,反問。老頭愣了一愣,直直的盯著蕭雲鶴看了半晌。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答應你。”

“多謝父皇。”交涉的結果在自己預料之中,蕭雲鶴露出了一絲微笑來。說道:“既然如此。父皇就請歇息吧。兒臣告退。”

“嗯,你去吧……”送走了皇帝。老頭一個人柞在那裏呆坐了許久左右尋思。他的表情變幻未定,時而目露精光,時而搖頭歎息。最後,他無奈的長歎一聲站起身來,大聲喚道:“蘇姬,蔡姬,快來侍寢!”兩名嬌豔年輕的女子飛快的跳了出來,左右攙著肥胖的老頭,嘻笑著一起進了寢宮。

晚上,蕭雲鶴駕幸承慶殿,武琦雲自然是歡喜地接到了。

蕭雲鶴一向喜歡跟武琦雲說一些朝堂上的政事,聽聽她的意見。今天他請太上皇監國地事情,也不例外的告訴了她。

武琦雲最初是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後來又展顏一笑:“陛下果然英明!”

蕭雲鶴哈哈的笑道:“你倒是說說,朕英明在哪裏呀?”

“這個,就不必臣妾說得太明白了吧?”武琦雲神秘一笑,說道,“隻是太上皇監國,才是最合理也最穩妥的。”

蕭雲鶴一臉深意的笑容看著武琦雲:“如果朕非得要聽個理由呢?”

“哎呀……陛下心知肚明,就不要再逼臣妾了嘛!”武琦雲拿出了慣用地耍賴手段。

蕭雲鶴故做生氣,把眼一瞪:“講!”

“好,說就說嘛……”武琦雲委屈地一撇嘴,說道,“臣妾也是二皇子李淮的母親,本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地。可是現在,儲君之爭已經成了朝堂與後宮裏公開地秘密。陛下這次出征在外,讓哪個皇子監國理事,自然就成了最引人注目的目題了。可是,不管讓誰監國,仿佛都難以服眾。而且眾皇子都還年幼,無力處理國事。所以,唯有太上皇監國,才能保持朝堂地穩定和後宮的穩定,不會出什麼亂子。雖然陛下並不指望太上皇能起到什麼作用,真正料理朝政的,定然是陛下指定的輔政宰相。可是有他在上麵頂著,哪個皇子和妃子也不會有意見嘛!”

“果然有點小聰明,哈哈!”蕭雲鶴哈哈的大笑起來,“你身為二皇子的母妃,就不想朕讓李淮監國嗎?”

武琦雲頓時站了起來,正色說道:“陛下明鑒!臣妾雖然希望李淮能夠成器,將來為國家社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是現在,他年幼尚幼,根本無力料理國事。而且,現在就讓他卷入這樣的爭奪旋渦,對他也沒有任何的好處。假如陛下讓李淮監國。臣妾也會一力推辭的。如今太上皇監國,臣妾是十二分的讚同,再無二話可說。”

“嗯,說得好。”蕭雲鶴滿意的點頭微笑,說道,“朕就知道,唯有請出太上皇監國,眾位大臣、妃子與皇子,就都不會有什麼意見。朕出征地時間長短還說不好。少則數月,多則上年。好在出征的地域並不太遠。從鳳翔到國都。快馬奔騰也可以朝發夕至,相信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