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你隨便好了!”蕭雲鶴抬腳就往外走,“一個不值錢的小丫頭,你以為我真的會放在心上麼?今天我之所以會來,也是想將其中一些事情弄清楚罷了。既然你們一點誠意都沒有,本王就不奉陪了。”
黑衣人縱身一閃,飛快的擋在了蕭雲鶴身前:“站住!你不肯交出來,我就不能硬搶麼?!”
高固咣啷一聲拔出刀來直指黑衣人,沉喝道:“你可以試一試!”
“白癡!”蕭雲鶴喝罵起來,冷笑不已的看著黑衣人,“我怎麼知道你們當初要什麼東西?就算知道,我又會帶在身上麼?”
“你!……”黑衣人氣得周身一震,卻隻得無可奈何的冷哼了一聲,說道,“你果然奸滑無比,和她說的一樣。”
“她?”蕭雲鶴笑了起來,“看來,你和她,關係十分的密切麼!事到如今,你們也就別躲躲藏藏的了。帶我去見她吧。興許,我心情一好,真的會把龍玉班指交出來的。”
黑衣人愣了半晌,看似還考慮一番,然後指著高固說道:“他留下。你隻能一個人跟我來。”
“可以。”蕭雲鶴瞟了高固一眼,隨意的說道。
黑衣人抬腳就走,一閃身就進了玄門殿大門。蕭雲鶴不急不忙的跟在身後,也進到了正堂裏。高固則是有些擔擾的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然後一抽身,也消失得沒了人影。
夜幕已經降臨。黑衣人也沒有點亮***,在前麵引著蕭雲鶴七彎八拐的走了許多的路,看似都要出了宗聖宮大殿。
不久以後,四周多了草木叢林,居然已經到了後山。
宗聖宮的後山,奇峰險峻,其中有許多天然的洞穴。其中的一些洞穴,曾被在此修行的道士們當作了洞天福地。千百年來,這樣的洞穴多得數不勝數。
走了近一個時辰,黑衣人才算是停了下來。轉身看向蕭雲鶴,喋喋的笑道:“現在,你帶來的那些人應該都被甩得沒影了吧?”
“你也很奸滑麼!”蕭雲鶴反唇相譏的冷笑道,“彎子繞完了麼?”
“彼此彼此!”黑衣人也沒好氣的說道,“你的確如她所說的那樣,心思細密詭計多端,居然早就派人到了終南山來埋伏。可惜,現在已經被甩得沒影了。宗聖山的後山這一帶,如果是不識路的人,是很難走出去的,更不用說是晚上了。”
蕭雲鶴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少說廢話。你是個閑人,本王可是忙碌得緊,沒時間跟你窮耗。在前引路!”
黑衣人氣惱的悶哼了一聲,轉身朝一個山穴走去。山穴下是一個比較徒窄的小坡,旁邊雜樹草木叢生,有一些隱蔽。上了小坡,一個一人多高的斜山洞口出現了。
黑衣人站在一旁,揮手指了指洞口:“進去吧。”
蕭雲鶴冷眼瞟了他一眼,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山洞裏很黑,蕭雲鶴進去後站立了許久,總算是讓眼睛適應了裏麵的黑暗。但仍然有些伸手不見五指。他隻得摸索著山壁,小心翼翼的朝裏麵走。走了大約三十四步,直直的洞口轉了一個大彎,裏麵透出光亮來。
蕭雲鶴眯起眼睛適應了光線,朝裏麵看了一眼。發現這裏是一個比較嚴整的石室,看來多年來都曾有人居住使用。裏麵除了有燈光,隱約也能看見有桌椅等物。
蕭雲鶴走了進去,入眼就看到兩名道士。各執著一根拂塵盤坐在蒲團上打坐入定。二人的身後,有一席較厚的闈簾,隔出了一個內間。燈光照耀下,隱約可以見到那後麵人影綽綽。
裝神弄鬼!蕭雲鶴心中冷笑,走到了那兩個道士身前,說道:“我來了。約我來的人,是不是可也以出現了?”
那兩個道士大約都是四五十歲年紀。這時齊齊的睜開了眼睛,冷漠地看著蕭雲鶴,也不說話。
蕭雲鶴昂然的站在他們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說道:“耍盡了花樣詭計。不就是想讓我來走這一趟麼?怎麼,等我來了,你們卻這樣待客?”
那兩個道士依然沒有說話,反而還閉上了眼睛繼續入定。蕭雲鶴不由得有些惱怒起來。正在這時,闈簾後傳出了一個聲音。說道:“這麼說來,你當真是十分的在乎這個小丫頭了?”
蕭雲鶴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這個聲音。好怪異。聽著就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低沉沙啞而有些含糊不清,甚至聽不出是男是女。
“我在不在乎誰,是我的事情。”蕭雲鶴對闈簾後地聲音回道,“你隻要說,你想幹什麼就行了。”
那個聲音明顯也有了一些惱怒,沉沉的喝道:“你別呼來喝去的以為這裏還是你的漢王府。稍有閃失,你隨時可能人頭落地。”
“既然敢來。我也就沒怕過。”蕭雲鶴說道,“廢話少說,開門見山說事!”
“很好,很霸道!”那個聲音冷峻的說道,“你唯一地活路和救回小丫頭的法子。就是交出龍玉班指。”
蕭雲鶴冷笑一聲:“如果我拒絕呢?”
話音剛落,剛剛還盤坐在蒲團上的兩個道士。突然一下都站了起來,虎視眈眈的瞪著蕭雲鶴,殺氣騰騰。
蕭雲鶴不屑的瞟了他們一眼:“要動手麼?”
“退下。”那個聲音說道,“漢王畢竟是客人,不能失了禮數。漢王,我也不想傷害你,更沒有想過傷害這個小丫頭。我隻是想要那個龍玉班指,去做很重要地事情。希望你成全。”很明顯,那個聲音的語氣軟了許多。或許他明白,像漢王這樣的人,單純地對他用強是難有什麼收效的。威脅肯求軟硬兼施,或許能有些成效。
那兩個道士,倒也乖乖的收斂,又坐了下來。
蕭雲鶴漠然的看了他們一眼,又朝那個闈簾裏看了看,說道:“想找我要東西,卻連真麵目也不現出來讓我看上一看,這未免也太沒有誠意了吧?更何況,我都不知道蘇菲兒是不是在你們手中,或者說,是不是安然無恙。”
“那便讓你聽一聽她的聲音。”那個聲音剛落,馬上就聽到了闈簾裏蘇菲兒的叫聲:“大人,我是蘇菲兒!你快走呀,不要管我!”
蕭雲鶴聽得清楚,的確是她的聲音。
蕭雲鶴靜了半晌,突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悠然說道:“墨衣,你要東西,不會直接跟我說麼?為什麼還要用上這種手段?”
話剛說完,那兩個道士明顯的驚得一彈;闈簾後的那個聲音,也突然一下沒了聲。
蕭雲鶴冷笑:“事到如今,就不用再裝神弄鬼了。阿史那墨衣,蠻人貴族後裔,東女國的小賓就。從一開始,你就在算計我。事到如今,你終於忍耐不下去,而不得不用上了下三濫的手段麼?!”
蕭雲鶴地話說完,山洞裏再無人出聲,安靜得可怕。那兩個道士則是驚駭參半的直直瞪著蕭雲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半晌,闈簾後響起了一個女聲:“你們兩個,退下吧。”
這一次蕭雲鶴聽得更清晰了----就是那個聲音!這個宛如天籟、充滿媚惑地嗓音,蕭雲鶴是不會忘記的。
小女王,真的是她!
那兩個道士一聲不吭的退了出去。蕭雲鶴依舊站在闈簾前,淡然說道:“墨衣,這或許是我第一次直呼你的名字。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麼?”
“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墨衣在聲音從闈簾後麵傳來。平靜中帶著一絲慍意,“你太奸滑了!什麼事情都逃脫不過你的眼睛。”
“如果這算是誇獎,那我也接受。”蕭雲鶴冷笑一聲,說道,“隻不過,你露出的破綻實在是太多了一點。稍稍細心地人,都不難識破。”
“我有什麼破綻?”
蕭雲鶴悠然說道:“你的計劃。還是安排得很精密的。首先你派了湯紫笛到司農寺的臨時帥帳裏來的找我求助。那時候,包括第一次見麵,我都沒有懷疑什麼。你一直努力的用你的美色,在轉移我地注意力。可惜,我雖然不否認我有些被你迷住。但是,還沒有完全的糊塗墨衣明顯有些慍怒:“有話就直說!我什麼時候……努力去迷你了,真是不知羞恥!”
“好吧,就算你沒有。”蕭雲鶴忍不住笑了兩聲,說道。“鴻臚寺裏的那把火,是你自己放的吧?目的,就是要將我吸引過去。然後將你們接進府裏來住。我之前曾答應過你,要幫助去辦東女國地事情,而且會保證你的安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這樣一個大美人,我自然不忍心在讓你屈居在鴻臚寺。這應該是你當時心裏的想法吧?”
“我不否認!”墨衣說道,“但這不過是你現在的一般猜測罷了!”
“你很聰明,很會揣度男人地心。”蕭雲鶴說道,“但是你畢竟是女人。總有一些小家子氣的做法,於是露出了許多的破綻。你愛美,在放火之前,你還特意穿了一件最喜歡、最華麗地衣服到自己身上。當時將作監和大理寺的人都來堪查過了,判定火災是從你房裏燒起來的。試問,在當時那樣緊張的情況下。你居然還穿著整齊衣冠楚楚的從火堆裏逃了出來,這是不是太詭異了一點?而且,那件衣服有著長長的拖裙,卻沒有沾上一點火星被燒壞,這也太不合理了吧?另外,你放火之後臨走之時,還不忘順手拿上一包你最喜歡喝的花茶;甚至還將門簾上掛著的那串別致地風鈴取了下來。嗬嗬,這麼多的破綻,能不讓人生疑麼?”
“你!……”墨衣生氣了,看著麵無表情的蕭雲鶴,心中恨恨地說道,“原來你從一開始,就在懷疑我,卻還一直裝著對我關心體貼的樣子!你這個人,實在是太奸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