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和語文大將軍,是什麼關係?”隔了一忽兒,百丈禪師忽然這樣問道。
“宇文將軍是此間主人,我嘛,不過是一個看門人而已。”說完,蕭雲鶴停了一下,頓了頓,將手中的刀反轉了一下,方才繼續說道,“這把刀,就是代宇文將軍看家護院用的看家刀,專殺那些心懷不軌雞鳴狗盜的宵小之徒。”
“公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百丈禪師看著蕭雲鶴的眼神,變得越發深邃起來。
“我說什麼意思,大師是真的不懂呢,還是在裝糊塗呢?”蕭雲鶴卻笑了一聲,說道。
“我想公子應該是誤會了,我等此來,並非心懷惡意……”百丈禪師想要對蕭雲鶴做出一番解釋。
“大師,你的那番說辭,還是盡早收起來吧!”蕭雲鶴卻不等百丈禪師把話說完,就把手中的刀一翻,從鼻子裏麵輕“嗤”了一聲,毫不客氣的把百丈禪師剛剛起了一個頭的解釋,給徹底地堵了回去。
百丈禪師果然還是比毫不講情麵的蕭雲鶴與風度多了,此刻被蕭雲鶴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斷,卻不著惱,也不想和祥雲臉紅脖子粗地吵鬧,就這麼閉上了嘴,隻有目光還在注視著蕭雲鶴。
而蕭雲鶴呢,還在把玩著手中的刀,也不說話了。隻有他的目光,還在百丈禪師的脖子周圍來回巡梭著,似乎是在考慮著該從那個部位下刀更合適,又像是在考慮該從那個方位跳過百丈禪師的阻擋,躍到後麵來讓自己手中的那一把十多年未沾染過人血的刀再重溫舊夢。
這時候,躲藏在百丈禪師後麵的那二十多人,因為自己心中的神明擋在了自己的身前,蕭雲鶴有沒有馬上衝過來把他們怎麼樣,心中的膽氣漸漸壯大了起來。幾個人轉回過身,對著身後的人群激憤地讓了幾句什麼,頓時,那剛剛恢複平靜的十萬人,頓時又騷動了起來。而且比之前那一次的聲勢更加浩大,喧鬧呼喝聲響徹天地,更讓人心驚的是,前排的人群開始緩緩移動,向著蕭雲鶴的方位緩緩靠近過來。遠遠望去,就像是一股黑墨水,像是在水中慢慢擴散一般,閑著蕭雲鶴的方向緩緩侵襲過來。
看到這可怕的變故,不隻是老刀無法保持鎮定,就連之前任憑風雨都不為所動的老槍也無法繼續沉住氣了,兩個人一晃就閃身來到了蕭雲鶴的身側,一左一右,老槍手中的槍早就槍隨人走端在了身前,而老刀也不知道怎麼弄的,居然又拿出了一把一模一樣的狹縫厚背刀來,站在蕭雲鶴另一邊,和老槍一左一右,護住了蕭雲鶴左前方和右前方兩個方向。
老刀和老槍的臉上都是一臉凝重,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而反觀促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蕭雲鶴,卻看不到絲毫的緊張之色,他甚至還輕輕撥開了護在自己身邊的老刀和老槍,走到已經閉上雙眼笛聲念誦經文的百丈禪師,說道:“大師,在下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公子請問!”百丈禪師停下了念誦經文,已經閉上的雙目再度睜開,看向蕭雲鶴。
“大師可是來自北海郡?”
“沒錯。”
“大師可是和尚?”
“沒錯。”
“做和尚的,殺一人,是何罪過?”
“殺一人,當墜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那要是殺上十萬人,又是什麼罪過?”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公子何必執迷不悟,硬要造此殺業?貧僧與他們前來並無惡意,隻是為了……”百丈禪師還是沒有放棄把蕭雲鶴勸服的念頭,長篇大論的勸說流程又要啟動。
“大師,要是這啥十萬人的大惡人是一個和尚,那是不是回避一個普通人,更要來的罪過大?”蕭雲鶴再度打斷了這個百丈禪師還沒有開始的長篇大論,自顧自地說道。
“公子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百丈禪師的眉毛抖了抖,麵色一凝,問道。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我都是心知肚明。”蕭雲鶴用手中的刀點了點地麵,對百丈禪師說道,“這十萬人,是因為大師而來。如果沒有大師的號召,我想,他們中的大多數,現在應該是在自己的家中好好地呆著,在自家的熱炕頭過著自己的平靜生活。可是現在他們來到了這裏,卷進了這一個原本與他們無關的漩渦之中,這一切,都是因為大師你!如今,他們就要殞命與於此,十萬個死不瞑目的孤魂野鬼,死後都回不到假象,估計入土為安都有些難度,不知道這麼大的殺業,德高望重佛法無邊的百丈禪師,有沒有那個能力,超度得了他們呢?”
“公子竟要一意孤行,將這十萬人盡數屠殺嗎?”一致保持著鎮靜的百丈禪師這時候終於露出了怒容,須發俱張,怒視著蕭雲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