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殘酷之戰(2 / 3)

“不用廢話了,現在就出發吧!”那威嚴老者說道,身後的幾十名壯漢,自動排成一隊跟在他後麵。

“前輩莫急,我現在讓他們給貴族的兄弟們騰出幾匹好馬來,我們先……”那名騎士卑躬屈膝地說道,臉上卻喜難自抑。

“不必了!快走!”那威嚴老者卻不耐煩地說道,一揮手,把那名騎士剩下的話都給打下去了。

又被噎住了,那名騎士卻不敢多嘴,跌跌撞撞地跑回去,重新上馬,指揮著自己的手下原路返回。

絲毫不敢違背那老者的意思,一路不敢回頭地向後走著,他故意讓人放慢了速度,生怕後麵的人趕不上來。

走了一段距離,他還是忍不住向後偷瞄了一眼。

這一眼一看,他頓時被嚇住了。

跟在自己這一隊騎兵的後麵,那六名老者,還有那幾十名壯漢,一點都沒有掉隊。

六老者在前,幾十名壯漢排成整齊的隊伍跟在後麵。所有人都是腳不沾地,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走了這麼一會兒了,他們居然一點都沒有掉隊。

再往他們的下麵去看,他們的腳下竟然根本就沒有沾到地麵。幾十個黝黑的怪人,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飄著,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群陰魂不散的吊靴鬼,實在是有些恐怖。

隻看了這一眼,那名騎士馬上就轉回身來,繼續向前,卻暗暗吩咐手下加快了速度。

心中害怕之餘,卻更增添了幾分喜色。

縱然是鬼又怎麼樣?有了這些怪人幫自己,天下還有什麼人能擋得住自己?

左衛軍,你們的末日,到了!

這一隊蠻人騎兵縱馬狂奔,卻沒有再出現之前那樣黃沙滾滾的場景。

身後,隻是多出了這些不遠不近地跟著的,這些黑皮膚的鬼魂一樣的怪人,這一群奇怪的組合,很快就衝出了這條曲折的小徑,離開了這個村落,離開了這篇奇異的土地。

那塊依然聳立在轉折處的巨石,熾熱的陽光映在上麵,那些雜亂無章的怪異符號,卻好像變成了液體一般,若有若無地遊動起來……

陽光照耀著整片大地,不隻是這一處奇怪的地方,在更加寬廣遼闊的草地上,陽光顯得更加燦爛。

這個時節,哪個地方都見不到青草,這些草地也不例外。但是枯黃色的草地雖然不怎麼美觀,卻依然有它們的作用。看,那些三三兩兩分布在其上的牛羊,正在低頭啃食著這些枯黃色的荒草。

枯死的荒草,自然不會有綠草如茵時的可口。但是在這片環境惡劣的荒漠中生活了不知多少代的牲畜們,早就已經接受了這一切,早就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環境。

這一群群汪洋大海一般的龐大牧群,一個個都是乖乖地站在自己的地盤上,低頭啃吃,沒有半句怨言。

現在還能有口吃的,再過了十天半個月,大雪一下,就連這樣的枯草都吃不到了。

在牛羊的外圍,散落著幾十名牧民。他們手中拿著長長的馬鞭,卻並沒有怎麼留意這些牛羊。

時間久了,挨的鞭子多了,再野的牲畜也會變乖的。他們隻需要在這裏遠遠地照看著,不用謹慎小心地照看,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他們很放鬆,因為,身後不遠處,就是他們的家。

那裏分布著上百個白色的巨大帳篷,外麵散布著三三兩兩的十幾個小孩子,聚集在一起打打鬧鬧,沉浸在他們的世界中很是歡樂。

但是他們的父母,卻沒有辦法像他們一樣歡樂。

帳篷裏麵不知道有沒有人,在外麵看著牧群的那幾十個放牧人,聚集在一起閑談,卻看不出談笑風生的樣子,一個個愁雲慘淡,說不了幾句就得有人歎口氣,顯得很是悲苦。

一般情況下,放牧牛羊的都是壯勞力,因為放牧牛羊可不是那麼簡單,尤其是這荒漠中的水草分布並不均衡,待不了幾天就得去尋找下一個牧區。而一旦遇上了什麼意外,更不是老弱之輩能夠顧及得了的。

不過現在的這幾十名牧民,卻沒有一個是四十歲以下的。一個個頭發胡子花白花白的,更有幾個連背都駝了,應該都過了花甲之年。

這樣的年紀,一般情況下都已經退出了生產的隊列,最多也就在家裏幫著處理些雜務。但他們,卻都在外麵看顧著自家的牛羊,而即使是在他們的家裏,也隻有那些沒長成的孩子,還有一些婦人,卻見不到一個青壯年。

天很藍,雲很白,他們的心,卻陰沉得像黑夜和烏雲。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說上幾句,臉上的愁苦之色就更加濃重。

太陽越升越高,差一點,就到了頭頂。

時間,已經快到正午了。

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牧民們停止了交談,小聲商量了幾句,幾名牧民站起來向帳篷那裏走去。

到吃飯的時候了,但是這些牛羊不能沒人照看。選出了幾個人回去取午飯,剩下的人,還要在這裏繼續留守,照看著這些牛羊,繼續麵容愁苦地聊天。

那幾名回去取飯的牧民,已經走到了一半,忽然間,他們集體停下來了。

猛然轉頭,隻見到,遠處地平線轉瞬間湧出片黑雲,中間夾雜著妖豔地紅色。仿佛暴雨前詭異的烏雲般,刹那間漲大。再過片刻的功夫,烏雲夾雜著亮色已經張牙舞爪的彌漫過來,速度極快。

而這烏雲不過是先兆,轉瞬有轟轟隆隆的雷聲鳴響變奏,緊如密鼓般的敲擊在眾人的心口上,壓得人無法呼吸。

“哦嗚!!!”

幾名牧民齊齊色變,異口同聲地大聲呼喊道。

另幾名留在原地的牧民也跟著大聲呼喊了起來,邊喊變向著自家的帳篷那裏跑去,身後的那些牛羊群,也沒有人去管了。

烏雲越來越近,近得前來,方才看清,那哪裏是什麼烏雲,分明是一列列衣甲嚴整的騎兵,戰馬雄峻,重重的馬蹄擊打在地上,像是催命鼓聲一般,讓牧民們更加玩命得狂奔不止。

但是戰馬的四條腿,明顯要比他們的兩條腿利索多了。距離帳篷還有百米,那一隊氣勢雄壯的騎兵,已經呼嘯而至。

如海洋一般的牛羊群,這些騎兵分成兩列從兩旁繞過,根本不屑一顧。隨即又在前麵彙合成一軍,排成橫列的一線,手中已經亮出了雪亮的彎刀,揮舞著就圍上了這些逃命不及的牧民。

前後左右同時被圍住,這幾十個牧民沒了退路,不得不停了下來。

四周都是麵容冷峻的武裝士兵,手中的彎刀雪亮,映著他們的眼睛,雷鳴般的馬蹄聲消弭於無形,那股死寂中心理壓力,卻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這幾十個牧民靠在一起,警惕地看著周圍的士兵,卻沒有人開口說話。

“殺了!”一個聲音忽然說道。

一聲令下,前排的彎刀騎兵忽然向後一退,“嗡嗡”的弓弦聲響起,從四周射來數十支利箭,這幾十名手無寸鐵的年老牧民,個個中箭倒地,竟無一人漏過。

轉眼間,幾十條鮮活的生命,就此踏上了黃泉路。鮮血馬上就湧了出來,殷紅的血液,流滿了一地。

幾名士兵跳下馬,去檢查這些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一番仔細地檢查之後,幾名士兵又走了回來,對著剛才那名發號施令的人點了點頭。

那人一揮手,沉靜道:“搜!”

圍成一圈的士兵們馬上又行動起來,一個個跳下馬,手中拿著雪亮的彎刀,一個個排成一線衝向了那些帳篷裏麵。

那名發號施令者,還有幾名士兵,留在了原地。轉過身,看著那些士兵們蜂擁著衝入了那些空蕩蕩的帳篷裏麵。

身後,就是那些牧民們鮮活的屍體。鮮血還在向外狂湧,濃重的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他們卻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依然停留在原地,隻是注視著前麵的那些帳篷。

死寂一片的帳篷裏麵,馬上熱鬧起來了。女人叫聲、小孩哭聲、男人的厲聲喝罵,夾雜在一起響了起來。

忽然,又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在一個帳篷的外麵,忽然就浸染出了一絲血紅,隨即又馬上擴散開來,在白色的帳篷幕布上染上了一片血紅之色。

“你好象有些不忍心?”那名發號施令者轉過身,對站在她一旁的那名騎兵說道。

此時沒有了之前的冷峻,她的聲音多出了幾分婉轉柔媚,竟然是一個女的。

“他們都是年級一大把的老人,手無寸鐵,也沒有反抗。就這麼殺了他們,我當然不覺得舒服。這不是戰爭,是屠殺。”那名騎兵說道。

“你錯了,這才是戰爭。打仗就要死人,殺的不是別人,死的就會是你。你莫要看他們都是一幫老頭子,拿起刀子來一點都不會手軟。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目的是什麼,我以為經過了這幾天你會明白一些,沒想到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迂腐。”那女子冷哼道。

“我不迂腐,你們這麼做,當然是有道理的。這些老人年紀已老,要把他們也融合到我們大齊,很難很難,而且這些人活不了多少年了,養著他們也沒有什麼用處。這一路上帶著他們,還需要防備著他們,得不償失。那些婦孺孩子,才是我們的目標。我明白,我當然明白。如果我不明白,我就不會跟著你們來了。”那名騎兵歎了一口氣,說道。

“你既然明白,為什麼還要擺出這樣一副苦瓜臉?”那女子又問道。

“明白,不代表就可以接受。他們雖然是我們的敵人,但也和我們一樣的人。我們現在做的,就像是在商量該宰哪一頭豬合適一樣,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你不用擔心,我會慢慢適應的。”那騎兵說道,轉過了頭去,前麵的喧囂,漸漸已經小了許多。

這名女子,還有這名一身鐵甲的騎兵,就是雲瑤和蕭雲鶴。他們兩人,已經並肩而戰了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