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從金黃色的洪流中,傳出了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聲。
那一聲聲的腳步聲,步履沉重,中間的間隔很大,一聲聲傳出,敲打在在場每個人的心中,心髒,就隨著這一聲聲的腳步聲,而一陣陣地震顫著。
腳步聲依然在繼續,金黃色的洪流也依然在繼續,一切都在繼續,一切都沒有改變。
但是在實際上,還是發生了一些改變。
“噗通!”
一聲響,人群中,忽然有人倒下了。
而這一聲,就像是開起了一個信號一樣,緊隨其後的是一聲聲連綿不絕的“噗通”聲,本是幾十人聚攏在一起,此時一個個倒下,猶如多米諾骨牌一般輪番倒下。
而那沉重的腳步聲,依然在繼續。
不一會兒的工夫,所有人都倒下了。一個個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竟像是死了一樣,偏偏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要不是胸口上一起一伏微弱的呼吸,這群人,更像是死人,和地上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沒有兩樣。
到了這時候,金色洪流中,那陣腳步聲,終於停了下來。
而許國容,雖然沒有昏倒,此時卻也是一臉冷汗,麵色煞白。
從金黃色的洪流中,緩緩走出了許雲鶴的身影。
一頭長長的頭發飄揚在風中,滿臉的血汙,猙獰可怖的外表難以掩飾住其雙目中那團金黃色的火焰。
“你……你怎麼沒事?”許國容明知道不應該,卻依然無法控製自己不去驚叫。
“能將武功和幻術結合到一起,你是我見到的第一人。”許雲鶴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如此說道。
“你……你也知道幻術?”許國容看著許雲鶴的眼睛,嚴肅了許多。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隻有你們這些人,才知道一切!”許雲鶴一聲冷哼,從金色洪流中,緩緩走出,走向許國容的方向。
許國容一驚,想要收招向許雲鶴出手,卻驚駭地發現,自己的全身居然變得僵硬無比,根本就動彈不得。
依然保持著原來的那個姿勢,金色的洪流,依然從他的袖口中源源不斷地湧出,隨後落到地麵上,繼續在地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許雲鶴已經走到了他麵前幾步遠的地方,許國容一張臉上冷汗滾滾而出,心中的驚懼已經提高到極限,卻依然無法將自己的身軀移動。
在許國容身前半米,許雲鶴停了下來。
“你的那個什麼‘金石流’很不錯,將武功和幻術結合到了一起,在裏麵,我險些迷失在那些虛幻的幻境中無法自拔,但是你不會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人在保佑著我。”許雲鶴伸出一隻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也隻有在這一個瞬間,許雲鶴雙眸之中的金色火焰,稍稍減弱了一些。一絲柔情,出現在他修羅般的容顏上。
“你本不必如此的。”一聲歎息,在許雲鶴的身後響起。
“我不想如此,但是命運,將我推到了這裏。我,別無選擇。”許雲鶴似乎早已預料到了身後人的身份,並不回頭,冷冷答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全身僵硬動彈不得的許國容,急得一腦門子冷汗,忽然發覺自己的身體又恢複了正常,顧不得感歎劫後餘生,他一個跳步,就向後飄出了數丈之遠。
眼睜睜看著許國容逃竄,許雲鶴卻並沒有要追趕他趕盡殺絕的意思。
許雲鶴轉身,身後,是許國圖威嚴的身影。
“你剛才故意拖延,是早就猜到了我要出手,對吧?”許國圖說道。
“你想要我的命,對嗎?”許雲鶴沒有回答,而是忽然問道。
“你今天殺的人,太多太多了。”許國圖轉頭看著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緩緩道。
“他們的死,和你就沒有關係嗎?”
“為了許家的榮譽,我別無選擇。”許國圖緩緩抬手,將自己的手,按在了腰間的長劍劍柄上。
身上還纏著繃帶,血痕若隱若現,依稀宛然。
許國圖卻緩緩地從腰間抽出了長劍,光潔的劍身上,一泓秋水般的光澤,在陽光下閃亮耀眼。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一切。”劍身上的反光映在了許雲鶴的臉上,他卻視若無睹,隻是這樣說道。
“不早,太晚了一些。當我知曉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許國圖將劍尖指向了許雲鶴。
“為了許家的榮譽,所有人,包括許家族人的性命,都可以犧牲掉?”許雲鶴慘然笑道。
“為了許家的榮譽,我別無選擇。”許國圖望向許雲鶴,又加道,“你,也同樣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好一句別無選擇!”許雲鶴恨聲道。
“既然別無選擇,那就拋開一切去接受吧!”
縱聲長嘯,許雲鶴淩空跳起,雙手箕張,一團金黃色的火焰,迅速包裹在了他的身上。
“禦龍煉!”
一聲怒喝,許雲鶴包裹在身上的金色火焰,瞬間分化為九道金黃色的火龍,閃電般衝向了地下長劍斜指的許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