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白色珄旗高掛,雷家的總比河陽的要顯得莊嚴肅穆一些。至少雷家上下都知道它們為何而掛,而那對於河陽城一些懶散的家夥來說,則還需要他們張口去問發生了何事。
而在款式上,因雷家對河陽來說很重要,但遠遠不是全部,所以隻是在原有的珄旗上麵纏了一條白娟,以示肅穆。而雷家裏,則是一絲絲紅都見不著了,看到的盡是白色素絹。
往日人聲鼎峰,大大小小各色官員、富商、文人踏爛過來的門檻,此時已經悄然換上了新的,而在往日那些人高談闊論的大堂內,則是一副冷清的靈堂模樣:兩口漆黑的大棺木,並排擺著,棺前擺了兩名死者的畫像,像前各有香燭和貢品。
說來奇怪的是,本應該熱鬧的靈堂,最次也得有人哭上那麼一兩聲,披麻戴白什麼的,此時此刻此地卻都無。
冷冷清清的,唯一能見著的人的麵孔,僅僅是那兩人平靜而比平日要貌美許多的畫像而已。
這並不是雷家沒人,反而,雷家的人還是河陽城中各家族的第一多,也不是死者無親無故,無人吊唁,恰恰相反,兩個死者的父親就是位高權重的雷家家主,河陽城主雷州,且兩人的娘家算起來如今也是河陽城中有頭有臉的了。
怎麼就沒有一個人在呢?
實際上,早在兩人死訊坐實之時,那兩個親家便派人前來,說要準備吊唁了。因為早些年間,這些人憑一女人而貴,而那女人憑一子而扶搖直上。如今女人早已不在,她的孩子又喪命黃泉,怎的讓親家不擔心——不擔心他口袋子裏的和銀裝藏著的錢,還有那些錦衣玉食呢?
對於這兩個所謂的“好意”,雷州則是擺手拒絕了。
這不僅讓捧著重禮而來,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的兩族專員麵如死灰。
那時雷州接著道。
“兩個孽子給你們平添麻煩了。他們的事情由我雷家自己來解決就好。”
倆專員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匆匆告歉一聲,拋下禮物就回了去。
雷州倒是將他倆的禮物全盤接下來,不讓他們回去後難以交代。
不僅是外族,就算是內族人,也在雷州的嚴令下,不許來吊唁這死掉的兄弟倆。
就算是他們假惺惺還哭死過去的繼母,那也不行。
有傳言便說,雷州這番做是因為兩子死的不明不白,而且還很有可能裏麵有一些敗壞門風的勾當。這有人信,自然也有人不信,但信的居多,而那不信的一部分,也慢慢的就信了。
各種流言飛起。
有的說雷州要用這兄弟倆當反麵素材,來懲誡族人,真是歹毒心腸。
有人便說雷州真是歹毒心腸,竟然利用這兄弟倆。
便有人接著說兩兄弟的死跟雷州恐怕不無關係。
最終便形成了兩兄弟的就是被雷州設計給害死的。
對於這些穿得越來越邪乎的流言,作為當事人的雷州則是從那日以來,除了道靈堂上麵匆匆看了一眼之外,便將自己獨自一人鎖在了書房裏,就連吃飯睡覺都在裏麵。
眾人便更加相信雷州是心裏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