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以身相許，誰允許了，我不允許！”彩蝶聽完，一雙大眼睛往百靈一瞪，拽著花複痕的衣襟，道：“他是我的！”
“誰是你的……”花複痕愣愣的回過神來，兩頰竟淺淺一紅。
百靈見狀，莞爾一笑：“我自然知道配不上花少俠，也不敢壞了解除魔咒的大事，隻求能做一名小妾侍奉在花少俠身邊便好。”說著，她將目光慢慢落到彩蝶的臉上，“還請姐姐成全。”
彩蝶聽著，一張小臉皺成一團，眼睛都快濕了，隻見她急匆匆的護到花複痕身前，張開兩隻手，道：“不許不許，你這個壞女人，別想打他的主意！”
“百靈是不是壞女人，姐姐日後便會知道。”
“誰是你姐姐，別亂叫！”
“今日百靈來，隻是告之花少俠我的心意，如此，我便先走一步了，還望花少俠稍作考慮。”百靈說著，慢慢轉了身，嘴角的那抹笑容依舊深韻，“今日夜，我在後坡等你來，希望會是我期待的答案。”
百靈說完，銀眸一轉，清麗的身影便轉了過去。
彩蝶正想上前抓住她，卻被花複痕一把攔下。
花複痕的目光緊緊鎖著百靈的左耳，喃喃道：“是她……”
那隻耳朵上，空無一物，而另一隻耳上，卻懸著一隻銀色的耳墜。
亦彩蝶咬緊了唇，將花複痕一拉，氣急敗壞道：“你看什麼看！”
花複痕瞥了她一眼：“你凶什麼凶。”
彩蝶蹙眉，抓著花複痕的手臂，委屈道：“你不會真的要娶她吧？”
花複痕看著她擔心的樣子，心裏竟然有絲道不明的喜悅，他故意挑了挑眉，道：“如何？”
“你敢！”亦彩蝶的臉色驟然一降，白花花的小臉是又青又紅，一雙眸子裏的光也開始晃動，“你要是敢娶她，我就，我就……”
“你就？”花複痕輕輕俯身，低頭去看她眼裏那分未說出來的情意，心中竟是格外欣喜，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令人愉悅的結局。
彩蝶抱住花複痕的手卻在這等待中慢慢鬆了開來，她微微低下了頭，讓他再也看不到了她眼中的濃鬱，隻有沉沉的聲音響起：“我就告訴莫老鬼，讓他廢了你。”
花複痕笑著歎了口氣，將那雙落下去的小手抓了起來：“那就等你見到我師父了再說吧，回去吃飯了。”
彩蝶仰起頭來，盯著花複痕眼裏的那抹光暈：“什麼叫見我莫老鬼了再說，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我也一樣廢了你！”
花複痕的腳步緩緩停下，低下頭看著身邊的她：“你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如何廢得了我？”
亦彩蝶柳眉一蹙，一隻腳忽然揚了起來，未等身邊人反應，就一鼓作氣向某個弱點踢了下去：“我廢你這裏就夠了！”
音落，那隻玉足也跟著落了下來，接著，她一把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回眸處，是一個狡黠的笑容。
“啊……”
花複痕的臉一陣慘白，單膝輕輕的跪在了田埂上，他半張著嘴看著前方得意的彩蝶，一雙漆黑的眉緊緊的糾纏在一起：“亦彩蝶！”
***
靜夜，苗寨後山林。
清涼夜風，依依相送。
花複痕靠著寬大的古樹盤腿而坐，腰間的兩把劍抱在胸前，微微低頭，在夜裏，看不清眉目間的神色，隻有微涼的聲音從口中飄出，帶著不易察覺的不悅，道：“說吧，為什麼要這麼做。”
百靈站在花複痕身前，樹葉在月光下的影子落在她身上，柔軟的光線裏，讓她的美顯得格外皎潔，銀飾角上微光晃映，猶如夜空的璀璨明星。
“因為我喜歡你。”
花複痕靜坐在樹下，沒有回答。
百靈深吸了口氣，繼續道：“從火中被你救出來，睜開眼看到你的那一刻，就喜歡你了。”
花複痕的手微微動了動，道：“我說的是，這個。”
一隻銀耳墜，在花複痕指尖微晃。
是昨日夜裏，自己從飛簷處躍下，在長廊角拾到的耳墜。
是那個一晃而過的身影，留下的一束微光。
百靈伸手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左耳，低下了頭：“我故意的。”
花複痕緩緩抬起了頭：“什麼意思？”
“為了讓你注意到我，故意留下的。”
“那柴房的火呢？”
“我放的。”
握在劍上了手緊繃了一下，花複痕冷然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女子站在月光之下，麵若桃花，情致兩饒，笑道：“我是百靈。”
夜風滌蕩在山間，久久徘徊，像是迷路的孩子。
樹葉落下的影子在草叢間來回晃映，斑駁。
花複痕起了身，將懷中的劍放回腰間，低沉的臉，走過了百靈的身旁，隻留下短短兩顆字，冷若冰磚。
“隨你。”
潛藏在樹上的一個影子跳了下來，向花複痕漸行漸遠的步子追去。